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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在伐木路的两侧封闭了,在图奥勒米县警车车灯的照射下,又黑又浓密。豪根以每小时5英里的速度开着车,引擎不住地震动着,加热器发出阵阵轰鸣。头上的云已经散开了,温度持续下降。狂风不住地拍打着车子,路上散落着零零星星的碎石。车子一英里接着一英里地往前开去,两边还是空空如也。加利福尼亚是美国人口最多的州,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居然有这么大片土地如此荒凉,空无一人。

随后,道路开始弯曲,左侧的山谷渐渐退去,隐约可见那辆悍马坠毁的峡谷和河流。

他进一步放慢了车速,再次寻找冯尼的踪迹。而那时,失踪的冯尼正在沙砾间寻找着他的滑雪面具,那儿正是豪华跑车从路边坠毁的地方。

他停了下来。

警车的无线电开始鸣叫起来,“罗恩——你在吗?”

豪根没有回答,两眼直视前方,看着道路尽头若隐若现的黄松。

树巨大无比,远远地矗立在超过100英尺远的地方,也许是150英尺。树干肥大,树皮很粗糙,因为年岁的关系,已经裂开了。让他惊讶的是居然没有哪家伐木公司把它砍下来。

冯尼正是被挂在这棵树上。

巡逻车的背后,萨宾停下了沃尔沃。斯特林格坐在蓝色的塔科马卡车里,绕着它缓缓移动。当他亮起远光灯的时候,光线照亮了冯尼那宽厚的背、圆圆的头,和那件沾满了晶莹雨水的黑色外套。

他没有被绳子套着脖子上吊起来,这是最让豪根吃惊的事情。他那只脱臼的手臂正在不停地旋转着,另一只手被绞索缠着,挂在松树的一根高高的树枝上,来回旋转。他手上的皮肤就像一条冻鱼一样变成了蓝色。

在警车的后座上,豪根的对讲机又开始噼啪作响。

“你好,我的搭档。”鲁本·凯尔·拉特纳说。

冯尼在绳子里蜷起了身子,他的大衣被风吹得来回起伏。豪根拿起了对讲机。

拉特纳继续说道,语调毫无起伏,“你知道分数吧?分母越小,每一块馅饼就越大。我喜欢馅饼。我的那块,没错,我喜欢。”

“我们合作吧,好处大家分享。”豪根说。

拉特纳笑了起来,听起来像是一阵傻笑,活像马嘶,“你真不愧是一张牌,知道吗?绝对是一张牌,”他止住了笑,“一张王牌。”

豪根拉下警车的车窗,急忙朝身后那两辆车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到这里来。

斯特林格和萨宾下了车,一路小跑过来,腰弯缩进了他们的外套里。豪根松开他那按着对讲机上“应答”键的拇指,这样拉特纳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他指了指前面的那棵黄松,“这是拉特纳干的好事,他拿走了冯尼的对讲机,因此可以假定他也拿了冯尼的枪。”

斯特林格迎着风眯起了眼睛,“所以呢?”

“要抓到他。”

斯特林格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冯尼,“我们要不要把他放下来?”

豪根怒火中烧,“我是说,抓住拉特纳!”

“但是——”

“要是奥特姆和她的朋友们到了马路上,这情景会吓坏他们,削弱他们的意志。听我说,拉特纳知道这是个什么游戏。他已经明白了,要是他找到我们,就会直接联系雷尼格。所以我们必须把他除掉。”他拍了拍手,“走。”

萨宾凑近斯特林格的耳朵,她比他高了大约6英寸,“别像只猫那样扭扭捏捏的。”

斯特林格从外衣口袋里拿出武器。他拉紧了手枪的滑片,小跑到路上,进入车前灯射出的一片锥形灯光里。他经过冯尼身边的时候,本能地退开几步。

豪根没有朝萨宾看,“你的侮辱真是太俗气了。”

“斯特林格对这样细致入微的话缺乏洞察力,他需要的是那种温柔的纠正。”

“拉特纳在和我们玩游戏,用套索这种烂伎俩简直是无稽之谈。而且一口愚蠢的牛仔土话,他简直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