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4/6页)

“如果你们要证据,我就给你们证据。你们还记不记得大约一个月前那天晚上,我们都在格拉纳达剧院附近阿尔夫·帕特里奇的酒吧里?”

贝莉尔自是印象深刻,她深吸一口气

“当然记得。”

“迄今为止,”H.M.说,“我向你们阐述的观点,都是多年前看过马斯特司寄来的那摞罗杰·波雷一案的资料后所隐隐产生的念头。

“咳!”回溯往事,H.M.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只黄鼠狼先是说不需要我出手相助,然后居然又厚着脸皮给我寄来波雷的材料,说什么我能不能行行好读一读,然后给点意见?

“我真的是个特别谦逊温和的人哦,小姑娘。不骗你。我的谈吐历来都很文明,从不说脏话,他妈的。管他呢,拜托!我忍气呑声,告诉他这材料我收下了……

“我的意思是,”H.M.咳嗽一声,忽然记起自己是多么崇高,忙忙摆出一副虔诚稳重的模样,“我是说这事儿真让人不爽,对吧?而我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把案卷认认真真硏究下来了。”

“你真是圣人啊,”贝莉尔承认,她又是迷惑,又是害怕,又是被这老妖怪的嘴脸搞得哭笑不得,“但究竟——”

“我这不是就要说明了吗?”

“好吧!”

“在酒吧那天晚上,马斯特司说他们掌握了新证据,‘某个不知姓名的作者写了一个关于波雷的剧本并寄给兰瑟姆先生,而且此人知道的未免太多了’。这当然意味着作者可能就是波雷本人;后来证明这一猜想是正确的。‘他知道那目击者是个女人,’马斯特司说,‘他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东两;他掌握的情报,按理说只有警方、你和莱昂丝本人才知道。’”

“而我当时停止了点烟的动作,”H.M.补充,“感觉脑门上被人用髙尔夫球杆狠狠来了一下。”

“为什么?”

“唔,小姑娘,”H.M.说,“想必你也无数次问过自己知道那些事实的都有谁,还有为什么。但波雷怎会知道那些的呢?”

一阵沉默,雨还在下。

“如果你仔细阅读过那份被布魯斯·兰瑟姆修改过的剧本的原稿的话,”H.M.强调,“这个要点就更令人震惊了。你们看过没?”

“看过啊!”贝莉尔点头,“布鲁斯昨晚拿给我看了。”

“两周前我来到艾德布里奇时他也给我过目了,”H.M.说,“难道你没发现什么吗,小姑娘?”

“亲爱的,恐怕我那时太慌张了,所以我……我……”

“波雷,剧本的作者,”——H.M.小心斟酌着措辞——“知道那个女证人是‘红头发’的。他还知道她那晚上跑来是为了一张十先令的假钞。他甚至知道(哎呀!)她是骑自行车来的。他怎会晓得这些呢?”

“不可能!”丹尼斯·福斯特不由得喊道,“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H.M.接过话茬,“波雷与米尔德里德·莱昂丝联手做戏来耍弄警方。”

丹尼斯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

“人生如戏!”丹尼斯嘀咕着。

“你说什么,孩子?”

“没什么,爵士,您继续吧。”

“有没有这种可能,我问自己,米尔德里德·莱昂丝一人分饰二角,既是她自己,又扮演波雷太太呢?”

“答案是:易如反掌。我们知道,莱昂丝这女人开的打字社里并无助手;她可以自由来去,无人注意。我们也知道,警方只在夜里监视那间平房,所以她可以通过那片树林(平房就建在树林前面)偷偷潜回而不被发现。早在警方开始监视之前,她便用几天时间来在路人、邮递员、屠夫的小伙计等人眼中创造出一个‘波雷太太’的形象。

“那考究的发型,配上波雷提供的珠宝首饰(显然是假货),任何人眼中的她——总在远处!——要么是和丈夫一起在花园里喝茶,‘浓情蜜意’;要么就是靠在草坪上的躺椅里小憩。这个形象树立起来之后,她就无须再走近那房子一步,直到七月六日那个决定性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