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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陪她去了市里的医院,结果一检查就被留下住院了,每天输液降压。周末的时候,芷青在医院陪她,其他时间,大多是卫国来医院看她。

  三月底,岑今生下一个女儿,是剖腹产,一是因为她血压比较高,二是胎儿脐带绕颈,这两项都是“剖腹产指征”,有一项就得剖腹,而她有了两项,当然是剖腹无疑了。

  她早上八点多进手术室,十点多取出孩子,十一点多回到病房,医生说很顺利。但她发现自己病床边的输液架上吊着一个血红的瓶子,知道是在输血。她问了她同病房的剖腹产妇,好像她们都没输血,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可能还是比较严重的。

  她早就跟芷青商量好了,无论生男生女,名字都叫小今,她自己也赶在生产前把姓名改回了“岑今”。

  小今生下来有七斤多,但在那一拨孩子里,还只算个中等,因为还有好几个八斤多的孩子,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小今算很秀气的了。

  同产房的人都说:“这孩子长得跟妈妈一个样。”

  但等到芷青一来,大家又说:“这孩子真是爸爸一个模子浇出来的。”

  而等到卫国一来,大家又都说:“常听人说‘外甥多像舅’,看来真没说错!”

  小今的姥姥姥爷特意从F市赶过来看孩子,爷爷奶奶更是赶在第一时间到医院来看了孙女。

  岑今出院那天,芷青叫了出租车去接她。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再加上小今,把个出租车挤了个满满当当。

  到了鸳鸯楼前,才发现有问题,因为楼里没电梯,姥姥抱着孩子,姥爷提着东西,岑今只好由芷青扶着慢慢爬楼梯。

  她剖腹产的刀口很痛,肚子里面还有两处也很痛,她听人说是因为剖腹产里外要开两刀,她外面的刀口是竖切的,里面的刀口是横切的,所以总共有三个地方痛。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上楼,每上一级楼梯,都痛得要命。也许疼痛本身并不是不可忍受,但她觉得疼痛就表明刀口裂开了,一想到肠子会从刀口流出来,她就胆战心惊。

  芷青惭愧地说:“只怪我太没用了,抱不动你。”

  “是我太重了。”

  “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不用,背着更痛,还是我自己上吧。”

  恰好在这时,卫国出现了,二话没说就抱起她,一直抱进她家,把她放在床上。

  一家人都不绝口地谢卫国。

  姥姥姥爷在G市呆了几天,就匆匆回F市去了,因为姥姥要上班。芷青的父母出钱请了个保姆,照顾她坐月子。

  芷青因为是代课性质的,不好请太久的假,妻子一出院,他就回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岑今小今和保姆。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女人,姓王,人很好,也勤快,就是不怎么熟悉城里生活,带孩子侍候月子都是乡下那一套,做的饭菜也不合他们的胃口。

  多亏卫国时常过来帮忙,到底是过来人,带孩子比岑今老练。

  但卫国只能干白天的活,晚上还得岑今亲自动手,不知道是她奶水多,还是小今新陈代谢快,每晚都要吃五六次,拉五六次,基本就是刚吃完就要拉了,刚拉完就要吃了,川流不息。

  保姆瞌睡大,又不睡在一个屋,很难叫醒,叫醒了也总是做得不尽人意,还不如自己干算了,于是岑今每晚都在侍候孩子吃了拉,拉了吃,休息不好。

  她肚皮上的刀口,拆线之后就一直发痒,整个肚皮上都是红疹子,奇痒难忍,得不停地挠,没法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