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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是担心我都忘了编绳索的技巧了,所以就买了一些拿回来练习。”

埃莉诺很高兴,请求当天晚上博莱特务必要向大家展示展示编绳索。

“不,我得自己先试试。”

“你肯定会教我的,没错吧?”

是的,他会教她如何抛绳子。可如果买绳子的真实目的得以披露,她很快就会憎恨他的。

回到拉特切兹以后,他就把绳索拿出来,在门厅敞开放着。碧只是问了问,就听信了他的解释,再也没人去关注它了。他不希望自己在拉特切兹这最后的短暂日子在罗织谎言之中落幕。他在拉特切兹的所有时间都生活在谎言之中,可却对这么个小谎言如此在意,真是有些奇怪。

还有时间,不需要着急。就把绳子放在那,先不要指望它能回答任何问题,也不要让别人问起。这种绳子不适合抛掷,但他可以改造。

夜幕降临,他独自在房间里,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这是他跨越了半个世界来到这里的使命,一定要去完成。

这家人早早就上了床,仍为布雷斯展览会激动不已,他坚持到十二点半,四周察看了一下情况。周围漆黑一片,静悄悄的。他下楼从角落里取走了绳索。然后打开餐厅的窗户,跨过窗台出去了,然后又悄悄地把窗户关上。他停下来听了听,看有没有什么反应,好在一切正常。

他轻轻地走过砾石路来到草地上,在第一个小牧场树林里的屋棚内坐了下来,在窗户跟前,不需要灯光他都能熟练地在绳索上每隔一段距离打一个结。过了这么久,他又有了触摸绳索的那种愉悦感。这根绳索的品质很好,非常符合他的需求。他对詹姆斯·弗莱尔和索恩产生了一种感激之情。

他将绳索绕成一圈套在肩上。再过半个小时月亮就该出来了。新月初升,不是很亮,但他口袋里有两个很好的手电,并且,今晚他也不希望月光太过明亮。

每隔五分钟他都会停下一次,查看有没有人跟踪他。夜里静悄悄的,连只猫都没有。

他朝坦壁走来,银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而且他发现在去往韦斯托弗的路上都用不着开手电。他沿着路往上走,看到了夜空下山上的山毛榉树冠,便一直朝那个方向走去,直至来到那处旧的采石场上方的灌木丛里。他在那坐了下来,等待着。沉睡中的乡村,四周一片寂静,山坡上的羊群偶尔会叫唤几声。他把绳子的一头拴在了那棵山毛榉粗壮的树干上,这棵树正值壮年,地下的根系十分茂盛,他让那卷绳索自由展开,绳索的剩余部分落在了采石场下面的密林里。这是采石场陡峭的那一边。低坡处曾经有一个通道,但早就被落石堵死,长满了茂密、难以逾越的荆棘。那天他们坐在那聊帕特里克的事时,是老亚伯告诉他的这些。亚伯之所以对这个采石场如此了解,是因为他曾在这救了一只迷途的羊。亚伯告诉他,从陡峭的这边下去,要比从低坡那下容易得多。实际上,要想从采石场低坡那边,或是另外两边下去,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不,低坡处的那个通道里没有水,至少二十年前是没有水的;上次他下去还是找羊那一次;水都流到山下的海里去了。

绳子让他试了好几次,心里对绳子的抗磨损程度有了大致了解。树干很光滑,他拖着步子走到采石场的边缘。越过采石场的边缘缓缓向下,他用脚感觉着落脚点。因为他现在与地面平行,更加感觉得到天空的亮度。他能看到身子底下灌木丛和自己上方那棵树的深色轮廓。

现在已经找到了绳索上的第一个节点,但他的手还停留在草皮上拉紧的绳子上。

“我真应该恨死你了,”突然出现了西蒙那“西蒙式”的拖音,“你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就走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直接把绳子割了,如果你还有时间的话,就让你好好想一想,反正绳子已经磨损了。但如此一来,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