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3页)

那日,若不是景牧的亲卫及时赶到,自己便早已被这人指使狱卒用白绫勒死了。

时至今日,疏长喻都记得。他当时被勒住喉咙,气息微弱,神智逐渐消散时,这人温声道:“敬臣这腿,便是在下的手笔。敬臣喜欢吗?实在是在下怕这牢门锁不住敬臣,一定要断了你的腿,才可放心。”

这话,便是从他那个一见如故、引为此生知交的挚友口中说出来的。

若不是这人,疏长喻就算是罹受了残疾、牢狱和亲人尽失的痛苦,也仍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疏长喻。可这人,是疏长喻最黑暗的那两年里唯一的光芒。两年中,他心中除了悔恨和痛苦,便就是日日夜夜地替这人谋划——或者说,替他二人谋划。

他二人一起,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将这天下当成一盘棋局,一起下赢了。

可这人这两年,也是把自己当个棋子利用的。如今用完了他,便要毁了这棋。

当时,疏长喻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景牧的宫殿中。可周围一片金碧辉煌,在疏长喻眼中便像是阴曹地府一般,黑白一片。

他自己,就是个已死的人了。

已死的人,就该下地狱。身在地狱,便定要做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