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3/3页)

“二殿下此言差矣。”疏长喻冷声道。“二殿下天潢贵胄,尊贵自然无人能比,更遑论殿下得圣上宠爱,风光无两。但也不知二殿下如何落得如今下场,教人欺辱至此,只得蜗居陋室,过得连下人都不如。殿下若不自救,更待何人救赎与您?”

疏长喻心里存了敲打他的心思,自认良药苦口,便故意挑重话说。

却见景牧没脾气似的,闻言又深深向自己行了一礼:“多谢少傅教导,景牧定当铭记于心。”

铭记于心,铭记于心有什么用!

疏长喻气得一句话噎在后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咬牙,干脆不再提这些话,只顾着上课去了。

这一世疏长喻不似前世那般循循善诱,温吞似水。他早就摸清楚了景牧如今的文化水平,利利索索讲完了今日的内容,尚不及正午,便下课离开。

临走,疏长喻对他那字都写不清楚的破笔终于忍无可忍,从自己的书箱里胡乱掏出两支笔来,丢在他案头,便告辞离开。

景牧并未阻拦,送他到鹿鸣宫正殿门口。

那人一袭靛蓝官袍,挺拔修长,墨发如缎,踏着一地枯叶,在纷飞柳絮中越走越远。

一如当年。

景牧站在殿门口的石阶上,心想,这人,终究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了。

那么,自己前世为了招回他的魂魄,随着他一起重回前世,所倾尽的举国之力、生祭的数千活人,涂炭的万里江山,都没有白费。

他想,这一次,自己不会再任由这人把自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