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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说你要扛下这个责任吧?”

“说什么扛下责任,”中尾无力地笑了。“根本无从扛起。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守住他们的秘密。即使是赔上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说了,别提死这个字。”哲朗向中尾走近一步。“我可是为了阻止你自杀,才特地跑到这里来的。”

中尾低下头,再度将目光落在美月身上。“美月一到这里就对我说了,她不会让我独自一个人死。”

“她说要和你一起死吗?”

“算是吧。可是,我不能让她做这种事。不过,就算我要她回去,她也不可能乖乖回去。我到下面买来罐装咖啡,掺进安眠药让她喝下,她才总算安静下来。睡袋是我从别墅带来的。”

美月原来是因为这样才睡着的。

“你在服用安眠药吗?”

“嗯,最近没有安眠药的话就睡不着。不过,最后一颗我让美月服下了。”

“因为痛得睡不着吗?”

哲朗问道,但是中尾不回答。他将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中,只呼出一口气。

“日浦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呢?”哲朗改问另一个问题。

“她好像是听你说到箱型车可能藏在高城家的别墅时,想起这个地方的。”中尾靠近哲朗刚才爬上来的石阶,俯看沿海的城镇。“这里是从前我和美月约会的地方。我们曾经两人爬上石阶,我搂着她的肩欣赏夜景。当时她就是女人。”

这里似乎是充满两人回忆的地方。美月大概确定中尾如果要选择辞世之所,一定会选择这里吧。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我昨晚还在别墅,今天早上一到这里,竟然看到了美月。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你打算让日浦睡着,一个人自我了断吗?”

“我原本想那么做,但是你来了。没办法那么做,我很头痛。而且如果将美月放在这里,等一下赶来的警察恐怕也会发现她。”

听到中尾这么说,哲朗想通了一件事。“报警发现箱型车的人,果然就是你自己。”

“我不是报警,而是打电话到门松铁工厂。因为就算我像神奈川县警报警,也不知道消息什么时候会传到警视厅的侦查总部。不过,我没想到才报完案,就遇见了美月。让她睡着之前还算好,但就在我烦恼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就从这里看见了你和高仓。”

哲朗站在中尾身旁,目光望向同样的方位。眼前的民房与餐厅的屋顶如同阶梯并排。哲朗看见停在那一排屋顶前方的车辆。理沙子似乎坐在车上,而那辆发生命案的箱型车也在不远处。

“所以你才叫我过来吗?你该不会是要我将日浦带到别的地方吧?”

“不行吗?”

“不是不行,但是有条件,你也要一起来。”

中尾耸了耸肩,原本抿紧的嘴角放松下来。“美月说,QB现在还是在发号司令。”

“她是误以为我自认高高在上吧。”

中尾摇了摇头。“我说西胁,当时真是快乐啊。为什么人会变呢?而且是往坏的方向改变。一旦成功就变得傲慢无礼;一旦失败就变得卑躬屈膝。我从前也不想变成这样的大人。我不想要汲汲营营与有钱人家千金结婚,致力于不玷污家族名誉的人生,可是现实中我却选择了这条路。我基于这种自我厌恶,燃起了和嵯峨他们一同面对性别问题的热情。可是这或许是一种自我满足,逃避现实罢了。我好怀念一心想着打倒眼前敌人的时代。”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吗?”中尾看着哲朗点点头。“或许是吧。”

哲朗忽然想起了早田,说不定只有那个男人没变。他现在还是一心只想着打到眼前的敌人,即使对方是从前的挚友,他也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