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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没有留下正式记录,但是顾问说她曾经以十五分钟不到的成绩跑完五千公尺。”

有坂的回答令哲朗瞪大眼睛。

“这不是日本记录吗?”

“听说她也曾经以九分钟不到的成绩跑完三千公尺。”

“那也很惊人。”哲朗提高了声调。“可是如果检查性别,应该会判定她不是女性吧?”

听到哲朗这么一问,中原摇了摇头,说:“不,性别检查应该会判定她是女性。”

“啊,是吗?”

“检查方法有很多种,最近是用一种让DNA增殖的方法,叫做PCR法,基本上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就是检查性染色体。你应该听过男性是XY型,女性是XX型吧?”

“是的。”

“那种最新的方法从巴塞隆纳奥运会开始采用,会找出具有Y染色体的人。但是真性阴阳人并不具有Y染色体,所以就算检查,也会以女性的身份通过检查。”

“既然如此,那个叫做末永的孩子不就没有问题了?”

“检查上实际不会有问题,过去也有这种选手出场的前例。”

“现在说不定也经常出现吧。”有坂说,“在国外,常有些令人大感怀疑的选手光明正大地出场。”

“只要她们能通过性别检查,外人没有理由拿外表来做文章。”

“那末永选手也如法炮制不就行了。”哲朗探试姓地说道。

“问题是道义上说不说得过去。”中原说,“阴阳人是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她因病而具备了原本女性没有的能力。你不认为让这种选手出场有问题吗?”

“你的意思是不公平吗?”

“这也是其中之一。不过,在谈论公不公平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考虑四周的人的观感呢?有人会认为,既然生了病,就该以治疗为第一优先,这种时候不该让选手以创纪录为目标上场比赛。”

“可是如果四周的人不知道的话……”

“没错,如果谁也不知道的话,说不定就没问题了。但是我们知道了。我常想如果不知情就好了。”有坂面露苦笑。“如果她一直瞒着我们的话就好了。这么一来,我们就能毫不犹豫地网罗她。但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那么做。”

有坂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但是其中却夹杂着真心话。

“规则上如何呢?”

“并没有正式规则,或许应该说是没有办法制定规则比较恰当。就像我刚才说的,目前的性别检查无法验出真性阴阳人,所以只能靠选手主动申告。”

中原的说明并没有解开哲朗的悬念。

“那,如果阴阳人选手想要出场呢?”

“我们不可能不准她出场,但是日本田径总会应该不会让她出场吧。”

“理由是?”

“会让记录失去意义。如果那名选手打破日本记录的话怎么办?那真能成为女子的日本新纪录吗?”

哲朗穷于应答,他理解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认为她是一名好选手,”有坂说,“我认为就算她没有那种特殊的身体,也会是一名卓越的选手。可是,就算她想要参加比赛,也一定会有人出面干预。反抗田径总会不会有任何好处。弄到最后,就得由我们说服选手不要参加。这样一来,就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因为我们不可能签下不能参赛的选手。”

这是身为职业田径队教练理所当然的发言。哲朗点了点头。

“那末永选手放弃田径。当初她进入高中田径队时,也觉得自己不能够参赛。她纯粹是兴趣。只是出于兴趣居然创下了日本记录,”有坂搔了搔头。“她果然不是女人啊。”

从泰明工业回家时,哲明在电车上一直思考末永睦美这名选手的事。他之所以想要知道她的事,是因为听了美月的告白。“性别认同障碍”和“阴阳人”,即使在肉体和精神上有差异,但就超越性别这一点而言是相同的。哲朗烦恼的是该如何对待这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