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初入深宫 第五卷 雨打梨花深闭门 第十章 大婚(第2/3页)

在黑暗之中,在他与胡妃的大婚之夜,在小小的静雅轩内,别样的洞房里,他和她成为了一体。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瞻基醒来时,微微侧起身,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若微,眼中看到的是与平日完全不同的她,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脱俗,长长的秀发倾披而下,粉嫩的皮肤如刚刚出蕊的花瓣,澄澈明净如秋水中映出月光的眼睛,两颊的娇羞像染红了天际的晚霞,不着痕迹的温柔与娇美像一只无形的网将他缚得牢牢的,瞻基突然觉得一阵窒息,他轻轻地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中央印上一个温润缠绵的吻,这个吻便如同他的誓言,永不相负,他喃喃低语。

而一滴晶莹的泪珠则从睡美人的眼角缓缓流淌下来,瞻基心中一痛,立即用自己的唇吻住了那滴美人泪。

“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黑暗的。”天明时分,他只说了这样一句,然后手执一方沾血的素帕,直接去往乾清宫。

经过东宫,远远的,看见太子妃张妍立于宫门口。

“母妃!”朱瞻基俯身行礼

“欲往何处?”太子妃一脸漠然,冷冷地问道。

“去乾清宫面圣!”朱瞻基语气坚定。

“昨日大婚礼成,今早是该面圣谢恩,只是瞻基好像忘记了,应该携善祥同往才是。”太子妃紧紧盯着儿子的面庞。

“儿臣去面圣,不是为了谢恩!”朱瞻基一脸沉静,面不改色。

“哦?”太子妃柳眉紧皱。

“是去请罪!”朱瞻基面色清冷,目光投向母亲,重重一拜:“昨夜,我已然要了若微,今日面圣一为请罪,二是替她求个名分!”

“你!”太子妃只觉得一阵眩晕,失望,满心的失望,若微叫她失望,瞻基叫她失望,就是善祥也叫她失望。

“你好糊涂!”太子妃大怒,“随我来!”

朱瞻基初是不为所动,后来看着太子妃一人在前走得甚急,衣带飘飘,仿佛记忆中母妃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激动,这才慢慢跟上。

进入太子妃寝宫,太子妃命左右退下,大门紧闭。

“跪下!”

朱瞻基从之,而脸上仍是一脸坚毅,不容更改。

“你可知道,从永乐八年起,皇上就在为你的婚事操心,一直到如今,永乐十五年,才最终为你定下胡氏,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缘故?”太子妃满心恼恨无处宣泄,不由一改往日作风疾言厉色起来。

朱瞻基默不作声。

太子妃怒急:“你眼中只有若微,难道再也看不到其他了吗?”

“若微?”朱瞻基终于开口,“母妃,孩儿实在不懂,永乐八年,若微进宫待年,不是就早已定下她了吗?为何如今,平地起风波,偏又另指她人?”

“若微虽好,但……!”太子妃终是迟疑了,那样的话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口。

“若微不是虽好,在瞻基的眼里就是绝配,德言容工、琴棋书画、孝义礼让,这么多年来,她哪里有失?各宫妃嫔、公主郡主,她又得罪了哪个?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能给她,白白等了这么多年,如今要放她出宫?”朱瞻基越说越替若微委屈,竟然淌下两行急泪。太子妃看在眼里,更是怒不可遏:“若微是好,本宫身边长大的女孩儿,她的好我清楚得很,不用你来说教。你只看到了她的好,月还有阴晴圆缺,人自然有短有长,她的短处呢?你就看不到了,如今,本宫干脆明言,她不适合做你的正妃,更不适合日后的母仪天下!”

“母妃?”朱瞻基显然愣住了,他一向以为母妃是站在他和若微这一边的,他没有想到这样否定若微的话会从母妃口中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