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珑(第3/4页)

这便是她留在藏玲阁不回的原因。她的修为太低,居所内外皆无防御,若是元凶寻上门来,她难以自保,可这藏玲阁便不同了。门派重地,内外定有禁制法阵限制门人随意进出,那人不敢随便找来,她留在这儿要安全许多。

只是不管如何,她都要想个办法尽快找出元凶才行,莫叫这消息走露风声。百里晴如今肯定还在找她,此消息若然传出让她发现这里活尸回魂,她必要怀疑到这儿来。

再者论,她既占了这身份,自该替原主做些事,也算承还这份恩情。

如此想定,她抛开诸般思绪,掐诀入定,按着无相剑宗的入门功法吐纳运气,尝试吸收天地灵气。

她就不信,这身体资质再差,她试一万次,会次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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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去,她不信邪也没办法。

这具身体的资质差到她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地尝试,都毫无进展。季遥歌已将她从小到大所学过的功法逐一试个遍,可不论她如何尝试,都没有哪个功法能激起她身体的半点反应。每夜打座运气却无丝毫动静,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这情况从未出现过,不禁让她有些气馁。

“师姐,你夜里做贼去了?”白砚进门就见她无精打彩的模样。

季遥歌揉揉眉心,不予回答。这身体不过炼气三层的修为,还是肉骨凡胎,接连三夜修行又不得收获,自然疲倦不堪。

“拿去。”白砚将手里拎的锦袋朝她掷去,“今天门内发月俸,我替你领来了。”

季遥歌信手接下,将袋子打开——里边不过十来枚下品灵玉,一小袋用以裹腹的长生谷并几张粗制黄符。

此外,里面就再无他物。

“后日夫人就回来了,你还打算在这里赖到几时?”白砚随手拿起桌上玉简,状似无意地问道。

忙了几天,外阁库房的事早就料理妥当,可她似乎并无回居所的打算。

“明天回。”季遥歌拈出那几张黄符若有所思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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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季遥歌并未如前两日那般打坐,闭阁后她就在库房里四处搜罗起来。库房里的杂物很多,都已分门别类归置好,她找起来很快。

不过片刻,桌上已放满她所寻之物。

丹砂、荧粉、赤硝……赤红橙黄之物以瓷碟分放,皆是库房内常备的矿粉,她取用一些,并不会叫人察觉。

矿粉用以制符,她修为虽不再,但师门所授的符箓却还在脑中,只是绘制符箓需要灵力,她如今丹田空空,少不得要借外物。

只听一阵叮当作响,她将身上所有灵玉都倒在桌上,数了数数量,她留了五枚起来。灵玉既是仙币,亦是储灵之玉,可供修行,只是下品灵玉中的灵气稀薄且爻杂,无大作用,但此时用来作符,却是她最后可借之物。

混好矿粉和水调匀,她闭眸回忆了一番符箓——她向以个人修行为主,甚少凭借外物,符箓用得更少,不算熟练,但好在她基本功扎实,宗门所授之识她都曾用过功,所以很快就拣出几种来。

掐诀将灵石中灵气抽出,她指拈黄符,青毫蘸朱,信手挥下,落笔毫不犹豫。黄符之上青光微闪,随笔而动,她凝神不散,绘过一张又换一张,只到最后一张黄符时,她方弃笔换指,以齿将指腹咬破,挤出精血和着矿墨一起在纸上绘出繁复咒纹。

不多时,最后一张符成,季遥歌面容煞白扶桌而立,看着这符许久才将其小心折起,塞入衣襟中。法术不复,她暂时也只能凭此自保。

天色再度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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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山清晨的箜篌伴着鹤鸣,随第一道晨曦传遍无相剑宗的十三重峦。

属于白韵的春卷洞这几日十分萧索,偌大的洞府内只有白衣纤瘦的人盘膝坐穹洞之下,黑白分明的眸中爬着几道血丝,狰狞地看着地面上的白色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