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4页)

“遵命,少爷。”

“行啦,吉夫斯。那就这么定了。好了,有件事儿要说。你记得我刚才说,这个计划打算明天执行,无疑,你在想我为什么要定在明天。你说说看,吉夫斯?”

“因为少爷是觉得,要是干了以后就完了,那么还是快一点干?”

“这只是部分原因,吉夫斯,但不全是。之所以敲定这个日子,主要原因是,明天呢,无疑你已经忘光了,就是斯诺兹伯里集市文法学校颁奖的日子,你知道,果丝是要去做明星兼主持的。所以呢,给果汁掺酒,不仅能让他鼓足勇气向巴塞特小姐求婚,还能让他雄姿英发,颠倒斯诺兹伯里集市众生。”

“如此一来,少爷可以一石二鸟。”

“没错。这句总结得漂亮。好了,还有个小问题。我转念一想,觉得最好还是让你代替我去掺橘子汁。”

“少爷?”

“吉夫斯!”

“抱歉,少爷。”

“至于为什么这样最好,我来解释一下。原因就是你比较容易接触到那玩意儿。我注意到,每天给果丝的橘子汁是单独盛在一只果汁壶里的。我揣测,明天午餐之前,这果汁壶就放在厨房还是什么地方。由你来往里头倒几指宽的杜松子酒,这个任务再简单不过了。”

“的确如此,少爷,但是——”

“别但是了,吉夫斯。”

“只怕,少爷——”

“只怕少爷听着也不好。”

“我想说,少爷,很抱歉,但恐怕我必须明确提出nolle prosequi。”

“什么?”

“这是一个法律术语,少爷,意思是决定撤回诉讼不再坚持。换句话说,虽然我的总体原则是以执行少爷的指示为己任,但是这次恕难从命。”

“你不干,是不是这个意思?”

“正是,少爷。”

我惊呆了。好像一位将军命令部队冲锋,但是人家却说没心情,我开始理解作将军的心境了。

“吉夫斯,”我说,“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一天。”

“是吗,少爷?”

“可不是。自然啦,我知道,给果丝的橘子汁掺酒这事儿呢,不在你领取每月薪酬的职责范围内,要是你坚持严格按合同办事,那我想咱们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请允许我说一句,这可算不得忠仆精神。”

“很抱歉,少爷。”

“不用抱歉,吉夫斯,真不用抱歉。我没生你的气,就是有点伤心而已。”

“遵命,少爷。”

“行啦,吉夫斯。”

[1] 雪莱长诗《敏感的植物》(The Sensitive Plant, 1820),指含羞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