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霜之哀伤进化（第4/4页）

听顾南升这么说塞壬有些不高兴了，不是娇嗔，是真的不高兴。

她转过脸来看着顾南升，眸子闪动，“是你救我出西西里岛监狱，如果说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那么后来……你帮助我登基，我让你利用美杜莎，我让你拿着龙之血引走法琪斯的手下，我让你潜入皇宫杀死宰相的信使，我让你在有七百娜迦侍卫包围正殿的情况下杀掉罗杰，我让你做了这么多危险之极的事情，我可曾说过亏欠你太多？”

“我可曾说过以后怎么还你？”

“我可曾怕以后牵挂着你，背负着这份感情，还也还不清？”

“我……娜迦海妖塞壬……从出了潮汐监狱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属于你的，你如果不要我，我不会缠着你。我不想知道你能不能回来，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回来？”

“如果你的答案是‘想’，那我等多久就都有意义，如果你的答案是‘不想’，那你不要说了，转身静静的离开便可。”

塞壬目光如炬，顾南升竟一时不敢与她对视。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一个女孩尚可以做到如此洒脱，为什么他自己就怎么总在感情上放不开呢？

以前因为有耿菲，现在耿菲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身不由己又有何妨？一个男人，山倒了用背扛着，地裂了用脚踩着，天塌了用手撑着，不就是个最终考验么？这还没遇到什么太危险的事情就琢磨以后会不会回不来，还没遇到棘手的任务就害怕会不会拖个几百上千年。

有什么事是克服不了的？只是自己到底想不想去克服罢了。

想到这里顾南升在自己的胸口猛捶了两拳，这两拳他开启了邪恶之力，自动装备了炎魔拉格纳罗斯之手，蕴藏的攻击力足以让一个二阶强者瞬间毙命。

顾南升没有刻意绷紧肌肉去抵挡拳劲，鲜血就这么从肋间渗出来，他的胸口明显的凹陷了下去。

塞壬被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到了，她急忙拉住了顾南升的拳头，“你做什么？”她把顾南升的拳头紧紧的抱在胸口，就怕它再挥下去。

顾南升借势抱住了塞壬，“没事，我觉得我太窝囊了，打两拳让自己醒醒。”

塞壬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怎么能不明白顾南升指的是什么，她后悔自己刚才说话太重，她颤抖的摸着顾南升的胸口，咬着嘴唇，目光迷离。

“还疼么？”

“不疼，比起你的心疼，我这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你刚才问我想不想回来，我说，我会回来的，一百年之内我一定把那些事情做完，你只要等我一百年便可。”

顾南升认真的看着塞壬，说的信誓旦旦，如果让萨格拉斯知道一个嚣张的小子把完成最终考验的时间规划在一百年之内，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作何感想。

听到顾南升的承诺，塞壬幸福的抱紧了他，她无法理解顾南升要做的事情有多么艰巨，她只要一个肯定的回答就足够了。

虽然他们浑身浸浴在水中，但顾南升依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出，塞壬在流泪，因为身边的海水中多出了眼泪特有的咸涩，顾南升获得水灵之心后，身体就如同与水连在了一起，成了水的一部分，海水的每一分变化他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顾南升就是海，塞壬则是深海中的鱼儿。

鱼儿说，你看不见我流泪，因为我在水里。

水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流泪，因为你在我心里……

……

塞壬依偎着顾南升的怀中无声的哭泣，她此时心中充满了安全感，人鱼是最爱哭的种族，无论是因为幸福还是难过，她们都会流泪。

“该去上朝了……”顾南升轻声提醒道。

“嗯……我知道，让他们等一会儿好了。”塞壬此时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又往顾南升怀里钻了钻，许久之后，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顾南升的怀抱，披上衣服，轻声说道，“晚上回来在这里等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