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荷尔蒙之所以为荷尔蒙(第2/3页)

虽然她以前也常常神游发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她歪着脑袋想不明白,精神越发涣散,注意力从墙上起皮的壁纸开始,一直看到大队辅导员的胸罩肩带——黑色的,在浅蓝色的连衣裙下面很明显。余周周霎时有点儿脸红,乖乖地垂下目光,看自己的鼻尖,看着看着就有点儿对眼,眉心隐隐发痛。

上个星期,妈妈还突然伸手碰了她的胸部一下,她面红耳赤地叫了起来,妈妈却笑了:“我还在想是不是需要给你买……现在看来还早着呢。”她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只顾着用胳膊护着胸口——那两个刚刚有点儿发硬的小小硬核稍稍触碰就会疼痛。胸口的痛时时刻刻提醒着余周周,自己好像在发生着什么变化——让人恐惧而又莫名地殷殷期待的变化。

不要想这个了——尽管她不是很明白,但是直觉告诉她,这种事情是很羞耻的。余周周稍稍转移一下目光,又瞄上了大队辅导员脚踝处乳白色丝袜的抽丝——好危险,马上就要破了。好险好险。

她回过神来,大队辅导员已经把稿子摔到了地上。窗外传来扬声器刺啦啦的声音。

是林杨的声音。

“李老师,李老师!马上到操场上来一下,大鼓队和号队踩不上点儿。”余周周这才发现,外面操场上的鼓号队已经很久都没有声音了。

大队辅导员扔下一句“给我背”就摔门出去了。四个孩子刚才努力端着的肩膀很快垮下来,徐艳艳使劲儿往沙发上一坐,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有病。”

余周周则拉着单洁洁坐到沙发附近的小椅子上,那里背着门,大队辅导员踩着高跟鞋精神亢奋的脚步声一传过来立刻就能听到。

省共青团的表彰大会,师大附小的大队部从鼓号队、花束队、少先队员代表发言到献词诗朗诵全权负责。余周周和詹燕飞是在大会上发言的少先队员代表,徐艳艳、单洁洁和蒋川等人则是献词诗朗诵的表演者。

有人开玩笑说,这是徐艳艳的翻身仗。

至于林杨,作为大队长要协调各个部分,同时还是鼓号队的两名指挥之一。

坐在沙发上的徐艳艳又一次不自觉地抬起手抚了抚发卡的位置,掏出小小的防冻裂透明唇油,微张着唇来回涂了两层,然后轻轻地抿了两下。

这个烦躁的秋天,悄然发生变化的不仅仅是余周周胸前的疼痛感,也不仅仅是大家对老师的敷衍。

还有徐艳艳的小镜子和唇油。

“我昨天去海潮图书大厦门口了,你都不知道那门口挤得要死,临时搭的台子周围全是保安守着,要不歌迷就都扑上去了!我亲眼看见一个被后面人扑倒的小姑娘,要不是被保安捞起来……”

徐艳艳很喜欢羽泉,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停地在念叨白天的签售会。

“那你是怎么拿到羽泉的签名的?挤得上去吗?他们唱《最美》了吗?”

蒋川平常说话的腔调就和诗朗诵的时候一样,有一点儿娘娘腔,脸上还是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

徐艳艳第一次在别人打断自己眉飞色舞的讲述的时候没有生气,因为对方提的问题很对她的胃口。

“想什么呢你?我干吗要去挤,我妈妈认识主办方,我直接去大厦里他们的化妆间拿到的签名。回来的时候我爸还给我买了德芙新出的巧克力。德芙黑巧克力,电视上刚做广告的。我觉得吃惯了黑巧克力,再吃牛奶的都觉得腻味,太甜,受不了……”

“真烦。”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单洁洁终于忍不住抱怨。直肠子的单洁洁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好恶。

徐艳艳脸红了,想辩驳一句,眼睛一转,却又笑起来。

“喂,单洁洁,你和张硕天是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