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4/5页)

“可我过意不去。我觉得想像是很重要的事情,心想还是讲一声为好,你知道不知道是另一回事。”

“还倒蛮守规矩的嘛!”她一副钦佩的口气,“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多少觉得还是讲一声为好。可以的,可以想像我的裸体,给你许可。”

“谢谢。”

“如何,你所想像的我的身体很妙?”

“妙极。”我回答。

不久,腰部那里上来一股酸懒懒的感觉,好像整个浮在沉甸甸的液体上。我这么一说,她把枕边放的纸巾拿在手上,引导我射精。我一次接一次射得很厉害。稍顷,她去厨房扔掉纸巾,用水洗手。

“对不起。”我道歉。

“算了算了。”她返回被窝说,“给你这么再次道歉,觉得有点为难似的。这仅仅是身体部分的事,别那么放在心上。不过舒服点儿了吧?”

“非常。”

“那就好。”她说,接下去思考了一会儿什么,“我想了一下:如果我真是你姐姐就好了。”

“我也那样想。”我说。

她用手轻轻摸我的头发:“我要睡了,你回自己睡袋去吧。不一个人我睡不着。再说,我可不愿意快天亮时又被那硬硬的玩意儿一下一下戳来戳去。”

我回到自己的睡袋,重新闭起眼睛。这回可以好好入睡了。睡得非常实,大约是离家以来睡得最实的。感觉上就像坐一台大大的静静的电梯缓缓下到地底。不久,所有灯光熄灭,所有声音消失。

醒来时她已不见了。上班去了。时针已转过九点。肩部痛感几乎完全消失,如樱花所说。厨房餐桌上放着折起的早报和便条,还有房间钥匙:

七点电视新闻全部看了,报纸也一一看了个遍,但这一带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一件也没有。那血肯定是无所谓的,放心了吧?电冰箱里没有太好的东西,随你怎么吃。大凡有的随便用就是。没有地方去,暂时住在这儿也可以。出门时把钥匙放在蹭鞋垫下面。

我从电冰箱里拿出牛奶,确认保鲜期没过,浇在玉米饼片上吃。烧开了水,喝大吉岭袋泡茶。烤了两片面包,抹上人造黄油吃了。吃罢打开早报看社会版,的确,这一带没发生流血事件,一件也没有。我叹口气,折起报纸放回原处。看来不必担心被警察追得抱头鼠窜。但我还是决定不返回宾馆房间。不加小心不行。我还没弄明白失却的四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我往宾馆打电话,接电话的是耳熟的男子。我对他说自己有急事要退房间,尽可能用大人语气说。房费提前付了,应该没有问题。房间里剩有几件私人物品,没什么用了,请其适当处理。他查看电脑,确认账目没有问题。“可以了,田村先生,这就给您退房。”对方说。钥匙是卡式的,无须退还。我道谢挂断电话。

然后我冲淋浴。卫生间到处晾着她的内衣裤和袜子,我尽量不往那上面看,和往常一样花时间细细清洗,尽可能不去想昨天夜晚的事。刷牙,换新内裤。睡袋小小地折起,放入背囊。积攒下来的脏衣物开洗衣机洗了。没有烘干机,洗罢脱水后叠起藏进塑料袋。去哪里找投币烘干机烘干即可。

我把厨房洗涤槽里一摞摞堆起的餐具一一洗好,控水后擦干放进碗橱。清理电冰箱,变质的食品扔掉。有的东西甚至一股臭味。紫甘蓝长毛了,黄瓜如橡皮条,豆腐过期。我更换容器,擦去外面沾的酱油。扔掉烟灰缸里的烟头,归拢散乱的旧报纸,给地板吸尘。她或许有按摩才能,但料理家务的才能似乎等于零。心情上我很想把她乱七八糟堆在衣柜上的衬衣一件一件熨好,再买东西准备今天的晚饭。为了能一个人生存下去,我在家时就尽量自己处理家务,干这类活计并不觉得辛苦,但要干到那个地步未免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