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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索性告诉照子实情,然后拜托她帮我查找山内的住址,但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一来我不想害了照子,如果她在调查中引起井原他们的怀疑,很可能她会像千贺子一样遭到不幸;再者井原他们如果知道有人在调查自己,就会产生警觉,我的行动也会败露。

我真的很苦恼,如果我知道山内的住址就好了。只要搞到山内的住址,再搞清那两个混蛋这两月来的行动规律,我就不用再做这种害人又害己的伪装了。

照子笑着对我说:“你好像很想知道有关山内的事情嘛。”

我只能骗她说:“我有个朋友和他有些纠纷。”

照子又说:“真伤脑筋呀,那么,如果知道了山内的地址,你想干嘛?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她的直觉很准,让我直冒冷汗。我连忙摆手说不是我,但心里却想,还是和她实话实说吧。其实我刚才的话就露了马脚,我说朋友和山内有纠纷,那不就表示我是为了朋友才来接近照子的吗?难不成我是认识照子后,才发现朋友的仇人就是照子老板的合伙人——这也太巧了,一听就是假话。

照子没有追问下去,我送她回公寓,并且在目白沿街的一家餐厅里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我想说点别的,活跃一下气氛,但笨嘴笨舌的反而让气氛变得更为尴尬。唉,我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在公寓楼下,她主动吻我。我把右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至此为止,我们不可以再有进一步的发展。

十二月十三日(星期二)

没想到照子竟然从公司的联系簿上找到了山内的地址。她把抄着地址的纸条递给我时,我又感激又惊讶。不过这个应该是他老家的地址,上面写着“长野县日义市开田字东野1307”。照子又告诉我一条很重要的信息,她说今年山内为了避开春运的人潮,提前回老家过年了。他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一月份的四号或者五号,才会回东京。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山内在东京时,身边一定有一群流氓充当他的保镖。我没信心和他们单打独斗。但回老家就不同了,肯定不会带这么多人一起回去吧!只有他一个人的可能性较大。再者,和大都市比起来,乡下比较容易动手。城市里即便到了深夜也有很多人在外面晃悠,而且住宅比较密集,有个风吹草动,邻居都能听见。乡下不一样,我就听说过很多在乡下发生的劫财杀人案至今都没有破。

百分之九十九的有计划杀人案,都有动机存在。警察的查案流程,就是先找出这个案子的受益人是谁,也就是被害人死后谁会得到较大的利益,然后再用不在场证明一个个排除那些“嫌疑人”的嫌疑。在调查过程中,真凶逐渐浮上水面。当然有目击证人的话,那就更省事了。这就是“都市型犯罪”。可是,如果一个在东京工作的平凡上班族,某个星期天,来到离家很远的乡下旅行,临时起意杀了一个独居老人并抢走了他的钱财,星期一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继续上班,谁会想到他是那个杀害老人的凶手呢。

换言之,如果我杀了山内,并且翻箱倒柜,将现场伪装成劫财杀人,就和我刚才说的那个例子没有区别。只要没有目击者,我连不在场证明都不需要。如果山内的家在人口稀少的地段,那更是天助我也。别说长野的那些乡下警察不会找上我,就是东京警视厅一课的老探员也绝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他们找不到犯人,最后只能当成普通的劫财杀人不了了之,就像他们对千贺子那样。我只是生活在东京一个小角落里的上班族,警察也绝对找不到我要杀死山内的动机。

这些无能的警察,轻易地把千贺子的死判断为自杀。即使有人怀疑家住墨田区的益子秀司有杀人动机,讽刺的是,千贺子的死反而会成为这种怀疑最大的反证。根据西尾久公寓内邻居们的证词,的确有一个戴墨镜穿风衣的中年男人来找过千贺子,但没人会想到那男人就是“朋友借贷”的井原或者山内,所以光凭这一点,绝对无法将我和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当我听说山内的老家是长野的乡下时,就下定了决心要干掉他。最好他住的地方人烟稀少,这样的话我就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