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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叫我不要去西尾久的那个家,但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了,不能再逃避,该弄明白的事一定要弄明白。如果现实的确是像我想的那样,那我也要勇于面对,和我的过去说再见。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还以为又是来推销报纸的,就慢吞吞地站起来去开门。谁知道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御手洗。

“嗨!你好!天气真热啊,最近都没见你来,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吓死我了。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占星术啊,占星术。你可要相信占星术的力量。”

“别开玩笑了,真有那么厉害,那简直就是占星魔法。”

我还没说完,御手洗就大大咧咧地走进了房间,那样子好像这里是他的家。他走到窗边坐下,我也坐过去开始和他聊天。我们聊起有关音响的话题,他在这方面懂得很多,称得上是个发烧友。聊着聊着,他突然问我“良子妹妹”到哪儿去了。

我告诉他良子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回老家去了。他“嗯”了一声,又问起良子妹妹最近的情况。我把最近十天良子“发疯”的事说给他听。

最后我说良子已经恢复正常啦,他点了点头说:“是吗……”

这话题本是他提起的,我说得很起劲,他却露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后来我提到了良子家乡的特产——那个南部铁壶——刚说完,他就告诉我说,其实他对这个很有兴趣,能否让他看看。干什么啊!怎么像个老头子似的喜欢这种东西。我说没问题,起身打开壁橱找那个铁壶。

“找不到吗?要不要我帮忙?啊,你把那个箱子抽出来。”他说着,就走过来帮忙。“是这玩意儿吗?不错嘛,这么重拿起来一定很稳。”他一边说一边把玩,也不知道他懂多少。只见他掀开壶盖,瞅瞅壶胆,又把壶翻过来,看看壶底。

“良子妹妹的故乡是松岛吧?那是个好地方,我以前去过,现在开车去的话也很方便,走六号公路很快就能到。啊,是真的,这里有松岛的邮戳。”他看见了那个小包裹。“你说良子妹妹是收到信才回老家的,你看过那封信吗?”

“没有。”

“那信呢?”

“良子带走了,干嘛?”

“没事,呀,这个房间好热,去车站附近喝杯冰咖啡吧!”

我们并肩走在元住吉的商业街上。御手洗问我记忆恢复了吗,我说完全没有,并且把之前去西尾久,结果没敢进去的事告诉了他。

“我觉得只要去西尾久的家里看看,就能想起一些事来。不,甚至能够完全恢复,但我很害怕。你记得吗,上次我和你在房间里听甲壳虫的时候,我好像就看到了以前住过的房间。但那种感觉很模糊,一眨眼就忘掉了。有没有一种可以让我慢慢回忆起来的方法,我可不想一走进那房间,记忆就像一头野兽似的向我扑过来,将我的现在完全吞噬,那太可怕了。如果能像抽丝剥茧一样,一点一点地想起来,那我受到的冲击也不会那么强烈,无论现实多么绝望我都能够接受。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嗯……你有回忆性障碍。”

“回忆性障碍?什么意思?”

“回忆性障碍,就是影响记忆提取的障碍。”

“说详细点。”

“我以前学过一点医学,不过我可不敢妄称专家,人脑和意识方面的问题,即便是最新的医学也有很多无法解释的地方。其实那也是哲学和文学的领域,我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还是很感兴趣的。不如找家咖啡馆,我们一边喝一边聊吧,那里的咖啡一定要比我泡的好哦。”

我们来到了Lamp House,还是昨天的那两个老位置,我坐在良子坐过的地方,御手洗坐在我的对面。

“那就请你开始说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