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安娜·普莱斯(第4/4页)

奇怪的是,当它真的来临时,我却觉得自己好像从结婚起就一直在等着它。等着斧头下落,好让我在走开时心中不必怀有丝毫的宽恕和原谅。也许,悲剧从我婚礼那天起就开始了。甚或更早,从帐篷布道会上我初次对拿单行注目礼就开始了。陌生人邂逅,世界末日便随之铺陈开来。谁能说得清它是从何处开启的?许多年来,我都在回望那条泥泞的道路:要是那天清晨我没有让孩子们落到我的视线之外,该有多好。要是我一开始就不让拿单将我们带到基兰加,该有多好。要是浸信会没有插手让刚果人更改信仰的事务,该有多好。如果美国人及其之前的比利时人并未沾满非洲人的鲜血、攫取他们的财富,又将如何呢?如果白人的世界和刚果根本没有交集呢?

哦,想要修复宿命,是个不错的念头,可那是决然无望的事。那条小径一直可回溯至我们出生之前的时代,直没入那口深井之中,像扔出石块一样诅咒我们自己的祖先是件容易的事,但那不过是在咒骂我们自己和所有造就我们的事物罢了。如果我未曾与那个名叫拿单·普莱斯的牧师结婚,我那几个各有个性的孩子也就永远不会见到这世界的光亮。我穿越了自己的命运之谷,仅此而已,并学会了去爱那些可能会失去的东西。

你大可诅咒死者或为之祈祷,但别指望他们会为你做任何事。他们已然远去,远得对观看我们、看我们以天堂之名会干出何种勾当毫无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