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H 感伤也曾生机勃勃(第4/7页)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太顺利,那些我并没有费心去做的事,反而一下子就能得到。如果一件事情,我真的用了心,倒是怎么抓也抓不到。像现在,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这般地去在乎一个人,我有一种预感,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得到他了。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一开始我对他少用一些心,可能不知不觉就能得到他的爱?可是我又没办法去放手,怕我一放开,他就更不会理我,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

聪慧少女的迷茫神情最动人。一头不听话的乱发散开,蓬松着,她努力甩甩,像是顺便把眼角一滴晶莹的泪也甩了去。

她到底为他做了些什么,我不太了解,但既然她对他身边好友都那么好,我想,她对Z先生真的是付出了她能付出的所有心血。有段时间,Z先生好像是被感化了,从不允许她接近半步到“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仅仅如此,她已经很开心了。

我在校园里碰到面带微笑还哼着歌的她。我问她什么事那么高兴。

“啊!遇到你真好!跟你说,Z刚主动来找我了!破天荒第一次啊!”

“真的?”

“我上午去他们宿舍给他送我做的小饼干,他那个懒鬼还在睡觉,估计就是昨晚上做实验做太晚了!我也没打扰他,顺便帮他收拾了一下,给他宿舍拖了拖地就走了。结果,我的头绳忘在他桌子上了!”

“然后他给你送过来了?”

“对啊!他特可爱!我正在宿舍玩游戏呢,他直接就打电话来说在我们宿舍楼下,见了面就一句!你东西落我这儿了!然后转头就走!你知道他那一张扑克脸!哈哈哈,太可爱了!”

我还没确切地捕捉到这一句话到底哪点可爱,她就一阵风似的闪开了。

晚上,我跟X先生八卦这件事,X说他知道,当天下午他也见到了Z,Z承认是来送头绳的,顺便也来和X吃了饭。他送头绳只是因为“不习惯别人的东西放在自己桌子上,又不知道扔在哪儿,反正下午也没事,所以干脆就送来了”。

那年元旦,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了一趟青岛。

本来是我和X先生要去玩,H小姐听说了,非得也要加入我们,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鼓动基本没怎么离开过北京的Z先生也一起去。

那年的冬天很冷,青岛的冷似乎还比北京多了些湿度。我们两个女生一下火车就嚷好冷好冷,然后X先生就一直紧紧把我裹在他的怀里。H眼巴巴地看着Z,显然是希望他也这么照做,我们俩也含笑看Z,觉得他至少应该拿出点绅士风度来。

Z被看急了,呼呼两声摘下自己又旧又不怎么干净的大手套:“给你,快走。”

她显然是有点失望,但又赶快忙不迭地接过手套,一路上都把用手套贴着脸,还趁Z不注意,使劲地嗅着手套上的味道,在我看来应该是不怎么好闻的味道。

我们订了一家旅店的两个房间。她偷偷问我,是不是要和X住一间?

我说,我们怎么都行。就看你们俩了。

到了旅店,Z去办入住,拿到两张房卡,就跟X说,走,进房间。

H蹦起来:“啊?你不让人家小两口住一间啊?”Z想都没想:“那我怎么住?要再多开一间吗?”

H眼里闪过失望,又假装大度:“哎,好啦,人家就是来浪漫的,咱们俩就是电灯泡。”

Z一副对她完全不可理喻的样子。

那天晚上,她失眠,拉着我一直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点诱惑力都没有?可是也不是没人追我啊,我也算是我们轮滑队里的女神呢!你说,他到底是没开窍呢,还是只是对我不感兴趣?”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第二天,我们到了海边。海风呼啸着,很冷,天地灰白而苍茫,这片海有种不同于夏日的美。我们四个默默地各自蜷在大衣里,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