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笺缘(第2/3页)

试问,哪个男儿不想由此待遇?

玩笑归玩笑,老太太和后辈也不能什么玩笑都说,她今日之所以提这些笑话,不过是又想起了沈彻的亲事。

要说沈彻,那真是惹姑娘们喜欢,但在真正谈婚论嫁时却又不一样了。这样的风流公子,爱惜女儿的人家都不愿真把女儿嫁给他,而不爱惜女儿的人家,老太太和公主又看不上。

如此可不就是犯了难了?于是蹉跎至今。

沈彻如何不知道老太太这是借着打趣纪渊来埋怨自己呢,他只能假作不知地笑过去。

为着出去骑马惹出的这一档子事儿,纪澄面壁反省了足足两个时辰。然后痛定思痛地发现,自己太高估了自己了。她就像一匹野马,被拘束在繁华的马厩里时也能乖顺听话,可是一旦放到草原上,她就无法抑制自己的天性了。

纪澄为了惩罚自己,日日就躲在屋子里练字和习画,便是沈芫等人来邀约她出去游玩儿,她也只是摇头。不过外头太阳太毒,姑娘们又爱美,不愿晒黑了,所以出门的时候也不多。

这日沈芫、沈荨来纪澄屋里玩耍,纪澄正在书桌前画花笺。

花笺可是雅物,彼此书信来往之时都得用到。而姑娘们遇到什么都喜欢较劲儿,填词的时候、谱曲的时候、下帖子的时候那花笺的精丽雅致都是要一较高下的。

现如今虽然也有那印出来的花笺,但是数量一多就不珍贵了。最矜贵的还是那手绘的花笺,数量稀少,又别有趣味儿。

纪澄知道自己习画是练习得不够多,所以被余夫人指出功底还欠火候。可是日复一日地画同样的东西,太过枯燥无聊,画出来又是废纸,很不符合纪家的商人习气。

于是纪澄就转而改画花笺,同样是习画,但是画成之后还能用来书写信札,就成了有用之物了。

沈荨走进来时,眼尖儿地就扫到了纪澄随手搁在一旁的新绘出的花笺。

“呀,这花笺可绘得真别致。”沈荨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沈芫拿过来一看,只见纪澄将小篆“相思”二字的变体用来画做了花笺的边框,而边框上还写了一圈“子丑寅卯……”等十二个时辰。

“有点儿意思。”沈芫道:“这花笺可有名字?”

纪澄笑道:“我随手画着玩儿的,没想过名字。”

沈芫低头看着那花笺,嘴里低声念叨,手指还来回比划,最后眼睛一亮,绽开笑颜道:“不如就叫做‘一日相思十二时’?”

沈荨立即喝彩道:“好名字。这花笺配了这名字可真绝了,三姐姐你这名儿取得真好。”

正是相思的年纪,正经姑娘家嘴里哪里能说这些话,但是用花笺含蓄的表达情意,既显得雅致,又能暗示己意。

沈芫觑了沈荨一眼笑道:“你澄姐姐肯定早就想好名字才画的这花笺。”她可不敢独专。

沈荨喜欢得不得了,拉着纪澄的袖口道:“好姐姐,你再多画几张吧,我全要了。”

纪澄哪有不允的,她一连绘制了十二张,每张几乎都一模一样,简直像印出来的一般。沈芫在旁边看了只叹服,“这速度、这功底,阿澄你可真是绝了。

“是哩,是哩,你有这一手绝活儿,养家糊口都够了。”沈荨笑道。

“荨姐儿,说什么呢?阿澄哪里用得着养家糊口。”沈芫训斥沈荨道,她怕纪澄自伤身世,自尊心受损。

沈荨说出口之后也后悔了。

其实纪澄从没以出身商户而自伤,反而在她心里一直是觉得太、祖如此瞧不起商人才是不对的。她如今一心想加入豪门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及保护纪家的财富而已。

所以纪澄闻言脸上是很坦然的,“芫姐姐,你快别说荨姐儿了。我倒是觉得她说得没错,不管如何我是不愁饿死的。”

沈荨赶紧道:“可不是么?别看有些人家得意的时候猖狂,等败落的时候那些人连个营生都不会,只能活活饿死。”世家大族被抄家罚没之后没了银钱来源,那些太太小姐还不是得靠自己的双手做活儿养活自己,那时候可就要痛恨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