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第2/3页)

何栖颇为遗憾得消了念头,她心中挂念,只碍于事有机密,不好明问,施翎走时连沈拓都不曾透露半点。

问沈拓,沈拓只道:“既在明府手下当差,得了吩咐 ,照做便是。真个有危险,阿翎总会有交待,他既不曾留话,只是事出隐秘,却非险事。”

何栖虽知此话不假,家人只身在外,又如何不惦念,连何秀才都念叨了几次,问‘施翎去了何处?’还嘀咕道‘不曾听闻桃溪出了什么杀身夺命的大事。’

今日得遇季蔚琇,何栖便故意谈及施翎,没想到季蔚琇听而不闻,令人好生气闷。

倒是季长随插嘴道:“都头娘子,这里青壮坦胸露背、衣衫不整,实是不雅,不如早早家去。”

何栖微侧了侧脸看过去,季长随却掉开了头,虚张声势道:“快快家去,秀才公定不喜娘子来这游玩。”

沈拓与何栖对视一眼,二人都有点心虚,他们确实瞒了何秀才出来的。何栖笑道:“多谢长随关心,这便家去。”

他们夫妻二人拜辞了季蔚琇,仍由沈拓牵着马,慢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何栖道:“明府许是托了阿翎私事。”

沈拓问道:“娘子如何得知?”

何栖笑道:“我也不过瞎猜猜,季长随听我说及阿翎,便拿话别开,恨不得我早早离去。”

沈拓想了想,沉声道:“许是让阿翎寻访名医。”

何栖吃惊:“何出此言?”

沈拓道:“明府的兄长侯世子,不大康健,我上次见他,孱弱多病的模样。”

何栖摇摇头:“为兄长访医又非不可见光之事,再者,兄友弟恭也是美谈,季长随护主定要宣之于口,将明府明里暗里夸赞一番,偏他也掩口不谈。”

沈拓道:阿圆明察秋毫,阿翎应拜你为师,免得出去查案时时抓瞎。”

何栖“呸”了一声,笑道:“什么斤两,还当老师。”道,“我不过胡乱猜测,谁知真假。高墙之内、灯火之下,藏污纳垢,谁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不是事涉阿翎,与我们倒不相干。”

沈拓道:“阿圆放心,阿翎早非先前慌脚鸡的脾性,虽冲动,遇事也知要压火爆的性子。”

何栖叹气:“刚识阿翎时,他散漫自由,进出也不懂知会家里,来去无踪无迹,没心没肠,我知他行事,心里也不怎么挂念,知他不在家中,不是出门与人吃酒,便是查案办差。也不知何时起,阿翎也学着出门归转都要事先告诉家里,这番去得突然,没有只字片语,实在让人提心吊胆。”

沈拓停下脚布,扯了路边枯草绞了草绳,将桶挂在马鞍上,翻身上马将何栖环在怀中。他不愿看何栖面露轻愁,一边催马慢行,一边逗她道:“阿翎也道自家成了家里的雀,笼里的鸡。”

何栖顿笑:“哪有人这般自贬的。”

沈拓跟着轻笑,林风轻过,吹得幂篱的轻纱拂到了沈拓的眉目上,拂去了他微不可查的一抹担忧。

他担忧的并非是施翎的安危,只一丝隐忧总缠绕于心间,似是一种直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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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翎出行前又偷挖了何栖埋在院中的一坛酒,东躲西藏爬到了屋顶对月吃酒,被晚归的他逮了个正着。

他正要出声,施翎惊觉,在那掐脖子挤眼睛求饶,又扬扬手中的酒壶要与他对饮。沈拓一笑,跟着跃上屋顶,道:“家里有你这个贼偷,还能藏得住酒?”

施翎哀声:“哥哥小声,夜深人静,惊动了嫂嫂何公,定要讨来一顿训斥。”

沈拓道:“阿圆酿的梅酒你不是嫌味甜,怎又去刨了出来?”

施翎嘿嘿直笑:“嫂嫂狡猾,原来不止埋了一种酒,这酒清冽能醉人,就埋在杏树下。我偷灌了几壶,仍旧拍好泥封,神不知鬼不觉。”

沈拓一阵沉默,看着他道:“改日你嫂嫂起坛待客,挖到一个空酒坛,照旧知晓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