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3/3页)

苟二听了怔愣半晌,埋头痛哭。

沈拓皱眉,将苟老翁的话一字一字在心中默记。事毕回头见季蔚琇,将牢中之事一点不漏,从头到尾学了一遍。

季蔚琇坐在书案前,刚写的信字迹未干,皱眉听了,道:“此案我细理一遍,那苟二必然不肯如何束手。”

沈拓惊道:“他莫非想脱罪?可是白日发梦。”

烛光在季蔚琇的眉目间跳跃,染了一片晕黄,他慢声道:“苟二犯案已逾十多年,最早身死的都已腐朽白骨,观他行事,并不隐密,杀了之后抛尸河底。桃溪隔年便要征役夫挖泥通河,那些尸骨如何藏得住?偏偏,偏偏他就是藏了十多年。那二十四具尸骸,除了卖花女与那曾阿久,其余竟不知来历名姓,纵是奴仆买卖也要备与县衙,可他们呢?竟似不在人间。”

沈拓喉中发涩:“历任县令……”

“他们便是不知十,也知之□□。”季蔚琇一掌拍在案上,“却是收受苟家的银两,与他遮掩,为他瞒下了滔天的罪过。”

沈拓抬眸,道:“明府不与他们相同,此案大白天下,告二十四亡魂安灵。”

季蔚琇轻笑一声,道:“沈拓,你可知桃溪历任的县令,现在都在何处为?桃溪富庶之地,无关系脉络,何幸来此为官?”

沈拓听得心头发寒,问道:“他们都升迁至何处?又有何人脉依仗?”

季蔚琇不答,只将手中信纸折好放入封中,封了口,递与沈拓:“都头可愿去一趟禹京?这非公文,当是我家信。我与你信物,你去见我兄长,将信交与他,别个无需多问。”

沈拓双手接过信,贴身放入怀中,迟疑片刻又问:“苟家案,可会拖累明府?”

季蔚琇笑起来,理了下袖口道:“拖累?他一个桃溪豪绅,恶贯满盈,何德何能能拖累得我?不过费事些。”

沈拓放下心,又道:“只一封书信,怕是惹人起疑。”

季蔚琇道:“我阿兄体弱,常年温养。千桃寺上好的桃胶,可入药,你替我送与兄长。”

沈拓揖礼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