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3页)

“教中长老暗中……寻找过,只……只没找到踪迹,没有实柄。”贼人又神秘兮兮道,“我听了那么一耳朵,虽不知道那笔银钱藏在何处,却知道个大概方位。天差和这位……爷爷都有一身的本事,若是去找,必定手到擒来。天差,爷爷,你们说这是不是一场泼天的横财?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天差和爷爷如此好汉,当过呼奴唤婢,左拥右抱的富贵日子。”

“我是好汉,却不是你能哄的。”沈拓将话记在心里,“你们这些人逃窜之中,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血,我饶你?你问问那些亡魂答不答应?”

“天差,泼天的富贵啊,泼天的富贵……”贼人见他竟然不为所动,只把鼻涕眼泪都急了出来。

沈拓懒怠理他,拎了人,见何栖在何秀才面前神情依赖,不忍打扰,只不好再耽搁下去,道:“岳父,阿圆,我先把贼人押解回衙内。晚间再来看你们。”

何秀才回过神,想着自己惊慌失措之态尽落小辈眼里,惭道:“此次多亏大郎来得及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岳父又说客气的话。”

“大郎晚间带了小郎与施郎君家来吃饭。”何栖道,“无端端遭此一劫,热闹一番去去秽气。”

不待沈待回答,施翎已经先抢先道:“那敢情好。嫂嫂会不会做虾饼?炸得香脆,就酒最好。”

沈拓听他大咧咧地点起菜,道:“就你事多!”

“嫂嫂与何公又不是外人。”施翎嘟囔。

何栖掩袖笑:“施郎君这话在理,的确不是外人,实在无须见外。不如,我再捏了肉丸子炸了,小郎与大郎应是爱吃肉的。”

沈拓喜欢吃这个,有次来何蹭饭,一盘炸丸子大半盘进了他的肚子,何秀才看得直侧目。这肉丸子说是炸与他和小郎,实是为他炸的。

沈拓抬手抹去嘴角的笑意,与赶来何家的差役会和,一路将贼拖回县衙。

桃溪百姓好奇的,跟到衙门口,回去添油加醋一通胡说,什么山头的贼匪作乱,那个反驳说:哪是山贼下山,明明是水匪,陈四家船都被凿了。还有猥琐的说是采花大盗,白日盯了有女儿的人家,晚间就潜进去行不轨之事……又有街市居民仿若亲见,在那言之凿凿:啊呀,晚间官差捉人,点的火把照得跟白日似的,动了好些兵器。那血流得跟杀了鸡似的。

一时众说纷纭,何斗金家的食肆生意都翻了几番。

沈拓将人关进牢中,又将事细细与季蔚琇禀明:“属下听这贼人颠三倒四,不知是真是假。”

“他们是弥乐教众,这是经了御前的大案,抓捕的逃犯须押解进京,交与京畿审讯。季蔚琇道,“真也好,假也好,不与我们相干。”

“明府所言甚是。”沈拓笑,“只是我却须将事与明府交待清楚。”

“听说这个贼逃进你未婚妻家中?”季蔚琇对贼人口中的那笔金银态度漠然,对此事却颇为好奇。

沈拓点头:“侥天之幸,一切安好。只不敢细想,属下后背一身冷汗。”

“难为她一个小娘子竟与亡命之徒周旋这么久。”季蔚琇夸道,“闺秀女子之中实属难得。你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好运道啊。”

“明府谬赞,她也只是聪明些,其它普通得很。”沈拓摸着自己的脖子傻笑。

季蔚琇见他这番作态,心里好笑:“这次抓到弥乐教众,大功一件,你与施翎都有赏。你家那小娘子,我也记得她一功。”

“沈拓代何家小娘子谢明府赏。”沈拓乐了,一揖长礼,又道,“眼下还不是我家小娘子,要待十一月才完昏。”

“既如此,你让何小娘子亲自来领。”季蔚琇起了逗弄之心,私下也确实对何栖有些好奇。

沈拓一时傻了眼,有些不愿何栖见季蔚琇。一面却自我唾弃:枉我自附好汉,却是把明府与阿圆都看轻。这么一想,肃整了面容,揖礼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