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页)

“去煮了。”贼人听她语气热忱,也笑道,“小娘子年轻,不知肉芽的美妙之处,你仅管煮了。”

何栖知道肉芽是什么,听得险些吐了。翻找出火腿,肉质深红,表层似有黏液,果然有些异味,好在还没生虫。何栖拿水洗了下,正待拿刀片切时,贼人伸手拦了。

“我替小娘子切了。”贼人谨敏,拿匕首胡乱切了肉,叫何栖拿水煮熟。

何栖坐在灶前小凳上,引火烧灶,不一会火膛内噼吧作响,琢磨着要不要拿火扔了贼人,再逃出去。也不知那两只雁有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用眼角余光注意着贼,这人显然是个小心的 ,刀握得很紧,耳朵支楞着,留意着院中动静,怕是有一点异响,他就会暴起挣个鱼死网破。

沈拓一路飞奔过来,施翎得了消息,紧随其后。二人一到何家门外,见院门仍旧紧闭,走了两只雁,半点动静也无,实是有点反常。

二人互视一眼,双双翻进了院墙,沈拓冲施翎打个手势,示意他去何秀才房中查看究竟。施翎会意,猫着身顺着院墙溜去何秀才那。

沈拓微一沉呤,闪身去了厨房方向,目测了一下屋舍位置布局,从最西边院墙与屋舍的空隙间绕过去,摸到了厨房后门。见一口大缸旁边一圈的地都被水弄湿了,木盖被扔到了一边,厨房的门却是开着的。

抽刀在手,隐在门侧,忽听里面何栖的声音。

“神使……肉熟了。”

果然有贼。

沈拓微微探了下头,那贼想是故意留着门,以防突变之时能有逃脱之道,哪怕屋中呆着,选的也是利于逃离的位置。便是吃肉,也是站在灶前,不用碗不用筷,就着锅,拿刀插了肉块也不嫌烫,只往嘴里塞。

沈拓将他看个清楚。

生得不算强壮,胡子拉渣,脸色青白,听他脚步声也是虚浮无力,想是这些天东躲西藏,少吃少睡,使他不敢随意横行。手中那把匕首倒是上好的利器,也不知是哪得来的,刀刃生寒。

沈拓没见着何栖,应该是在灶前烧火,刚刚煮熟了肉,叫这个贼人来吃。倒是人很好的机会,隔了一个灶台,哪怕他不及制服,贼人想挟了何栖也要绕过去行动。

电光火石之间,沈拓整个人猛虎般扑了过去,一个肘击将贼人打倒在地。贼人哪料有此激变,倒地之后,一个翻滚就要去拣失手掉在地上的匕首。沈拓哪容他动作,一脚踢走匕首,另一脚踩了他的手,拿横刀架了他的脖子,道:

“你再动一下,脑袋可就此搬了家。我倒想看看,你的脑袋像不像韭菜,割了一颗还能长出第二颗来。”

“天差饶命,天差饶命,我只是腹中饥饿,讨些吃食,我委实没有伤人。”贼人倒是能屈能伸,见沈拓身手高强,趴在地上,嗵嗵就在那嗑头求饶。

何栖呆呆地注视着沈拓,他头发散乱,脸上有污渍,浑身脏兮兮的,袖口还有暗红血迹,指甲缝有着泥垢,一身浓重的汗味。

但是,在生死之间,他如一个英雄,就这么乍然出现,制服了凶徒,救她危险之中。

何栖不知怎么鼻间一酸,所有的害怕和委屈刹时间通通涌上心头,只想狠狠地大哭一场,宣泄所有的情绪。

沈拓也呆了呆,他看到何栖从灶台后探出头,抬了下眼,长长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顷刻之间就红了眼睛。

“你可有受伤,可有受欺负?”沈拓急了,也不知何栖受了什么委屈。一时恶向胆边生,手腕一翻,横刀刀口直对着贼人的脖颈。

“天差,天差,我没动这小娘子半根手指。”贼人只觉脖间刺痛,似有血液涌出,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你不信只管问小娘子。小小娘了,你是我极乐门……”

一语未了,被沈拓一脚踹了肚子,痛得在地上团在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