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二次审判(第4/9页)

“我知道。”

大法官的身体往前倾了一下,也提了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被告来自毛里求斯?”

“我知道,法官大人。”

卡兰德微微一笑,“被告是否问过凶器有没有被找到?”

“他问过。”

“在这种情况下,他问这种问题不是相当正常的吗?如果没有凶器,可以定一个人的罪吗?”

“这个问题不算奇怪。是的,不可以定罪,先生。”

“你是否对被告说过,‘人们对哈利先生的死大惊小怪、议论纷纷是因为他有钱。如果只是一个可怜的杂种死在大街上,我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想不起来曾说过这话。”

“你不是总用‘杂种’这个词吗?”

“我从没用过那个词。”

卡兰德绷紧了脸,用手指着这个壮硕的苏格兰人说:“道格拉斯中尉,‘杂种’这个词是你的常用口头语。”

“我否认。”

“我还要说,你就是那个说‘那个老家伙就是该死’的人。”

“我反对。那是被告的话。”

“我问完了,法官大人。”卡兰德说。

这是一次有效的质询,可是道格拉斯是个顽固的证人,弗来迪在围栏后显得神情沮丧,再也不是满不在乎的神色了。

接下来的一天又以闹剧开场,欧克斯夫人坐在证人席里,穿着黑丝外套,戴着黑色面纱和黑色手套,语言轻柔,却令人感动,让人感到她女儿和德·玛瑞尼的婚姻给她和她的家庭都带来了巨大的不幸。

她用棕榈扇扇风,想使自己凉快一点;又用颤抖的手把一杯水举到唇边:这个动作赚取了不少人的同情。

尽管我对她的举动有些怀疑和嘲笑,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憔悴赢弱、泪光莹然的寡妇,可不是我在南希房里看见的那个刚从迈阿密的巴尔的摩回来的大方气派的女人了,更不是那个曾对我不屑一顾的意志坚强的女人。

在丑化弗来迫的那些面目可惜的证人中,尤妮斯·欧克斯是最脆弱的一个。她说:弗来迪曾写了一封“可怕”的信给他们的敏感的儿子悉尼,批评了哈利先生的所做所为;弗来边又怂恿南希,如果他们不“接纳”他的话,就和他们脱离关系。诸如此类。

黑格斯只彬彬有礼地问了六个问题,其中包括:“欧克斯夫人,被告是否曾威胁要对你丈夫进行肉体伤害?”

“当然没有。”她高声说。

这才是我在巴尔的摩遇到的欧克斯夫人。

“那么就你所知,”黑格斯问,“被告的抱怨只不过是因为你和哈利先生不接受他吗?”

“我想是的。”

“法官大人,我没有问题了。”

那天上午,还有一名证人站到了证人席上,他就是迈阿密的爱德华·麦尔岑上尉,他那胖得红润的脸却有些烦躁。几个小时中,阿德雷让麦尔岑重述了一遍他在初审时的证词,包括询问、逮捕玛瑞尼时被告的可疑行径。

黑格斯把讯问麦尔岑这个难题交给了他那跃跃欲试的助手,卡兰德马上就站了出来。

“上尉,在巴尔的摩参加了哈利先生的葬礼之后,你的同事贝克把一个什么样的重要证据透露给欧克斯夫人和德·玛瑞尼夫人了?”

麦尔岑舔舔嘴唇,说:“贝克上尉告诉她们,在那个中国屏风的上面有德·玛瑞尼的指纹。”

“指纹?”

麦尔岑耸耸肩,“他可能说的是指纹。”

“从拿骚到巴尔的摩,你不是都和贝克上尉在一起吗?”

卡兰德那精确的英国波西米亚式的措辞使麦尔岑的南方腔显得有些拖沓,甚至很蠢。

“当然,我们在一起。”

“你们讨论过欧克斯的案子吗?”

“讨论过。”

“你们讨论过这个极为重要的证据发现吗?”麦尔岑畏缩了,看起来他有点儿慌乱。“一个指纹或一些指纹,麦尔岑上尉,你和你的同伴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