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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个星期以来,这里住着赛尔本夫人在南卡罗来纳州时的黑人女厨,她的名字叫安妮,35岁,身体丰满,肤如铜色。她夏天来这里就是为了避暑消夏。她的烹饪技术非常好,很想在旅馆或者宾馆里找一份差事。海伦雇用了她,每个星期付她5块钱的工钱,这使她颇感到光荣。

一天早晨,甘特比往常醒得早了一些,他盯着天花板沉思了很久。他坐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拖着皮拖鞋,轻手轻脚地沿着楼道往后面的游戏室走去。海伦被安妮的惊呼和反抗声惊醒了。她马上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匆忙跑下楼去,正好看见甘特在洗手间里走来走去,一边扭动着双手,一边痛苦地哼哼着。她透过敞开的房门,听见那个黑人女佣大声地抱怨着什么,同时还急急忙忙地翻出自己的衣服,堆在那里。

“我可不习惯这种勾当。我都结了婚啦。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海伦愤怒地转身看着甘特,一把抓住他并使劲地摇了起来。

“你这个伤风败俗的老东西!”她大声地叫喊着,“你竟敢做出这种事呀!”

“仁慈的上帝啊!”他哀鸣着,像小孩一般跺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我都这把年纪了,竟然摊上了这种事!”他开始装模作样地吸起鼻子来,“呜——呜——呜,噢——主啊!你竟让我承受这样的罪孽,太可怕了,太残忍了。”他像希腊帕纳萨斯山的诗人一样蔑视理性,埋怨上帝让他露了马脚,他哭泣流泪只是因为自己偷偷摸摸的勾当被人捉住了。

海伦急忙跑向木屋,想尽办法安慰安妮,以平息她的怒气。

“好啦,好啦!”她哄着说,“你要是继续待在这里,我每个星期再多加一块工钱。这件事就把它忘掉算了!”

“忘不掉的,小姐!”安妮执拗地说,“我再也待不下去啦,我害怕那个人!”

甘特心神不宁地来回走动着,偶尔还会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一听。一听到安妮执意要离开,他又开始长吁短叹地呻吟起来,装出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卢克早已下了楼,此时正光着脚,惊慌失措地蹦来蹦去。现在他又跑到门口朝里面张望着,看见安妮正襟危坐满脸怒气时,他突然猛地哈哈大笑起来。海伦回到屋中,一脸怒气,心里感到很不安。

“她会把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她大声说。

甘特仍然在唉声叹气。尤金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此时他却光着脚在厨房的地板上疯狂地乱跑起来,而且还在地上翻着筋斗。他看见本恩满面愁容地大步跑过来时,开始发出轻蔑的窃笑。

“不用问。她一回到汉德森,肯定会向赛尔本夫人讲这件事的。”海伦说道。

“噢,我的天哪!”甘特哀鸣着,“为什么叫我承受这——”

“呸!去死吧!去死吧!”她诙谐地说完后,脸上的怒容突然舒展开来了,代之以厌恶的大笑。在场的人全都哄笑起来。

“哎呀,快笑破我的肚皮了。”

尤金笑得直打嗝,同时攀上了厨房和洗手间当中的门柱子。

“哈,你这个小浑蛋!”本恩吼叫着,猛然抬起手想要打他,但马上又迅速转过头,脸上闪过了一丝微笑。

这时候,安妮出现在门外的过道上,满脸委屈但却不失端庄。

卢克局促不安、严峻地望了望父亲,又望了望黑女人,一双大脚换来换去。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安妮说,“我不习惯这种勾当,快把工钱给我。”

卢克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他弯起手指,抓她腰间的肥肉。她生气地退了两步,嘴里咕哝着。

尤金躺在地板上,笑得一个劲踢着腿,好像刚被砍掉脑袋一样,一双手在脖子上抓来抓去,想解开睡衣的领口。他张着大嘴,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