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幕戏(第2/4页)

指尖勾着那件轻薄的睡衣,晃晃悠悠递给他,“都叫你帮我了啊。”

“……”

程又年深呼吸,闭了闭眼。

这女人真的有毒。

*

室内的黑暗没能维系太久,气氛一再胶着。两人就跟打拉锯战似的,你来我往,一个开灯一个灭灯,一个点火一个灭火。

拍手声连续响了好几次。

程又年开灯——

“你喝醉了。”

她关灯——

“刚才就醒了。”

他又开——

“还想再回浴缸里泡冷水?”

声音异常冰冷。

她再关——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有些生气。

这回程又年没拍手了,只淡淡地说:“我是不是男人,没必要跟你自证吧。”

“果然不是。”

“嗯,不是就不是吧。”

他一脸懒得跟你鬼扯的样子,转身就走。

看他又要离开,昭夕有些气恼,把睡衣往他背上一扔,“你除了拒绝,还会干什么?”

睡衣轻飘飘落在地上,没人去捡。

“还会报警。”他头也不回,“有人借酒行凶,想侵犯我。”

“你——”

“强奸罪三年起步,考虑清楚。”控诉镇定有力。

“……”

昭夕都震惊了。

她咬咬牙,好像忽然忘了自己脚下虚浮无力,蹭的一下跳起来,结果下一秒脚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说是真的,似乎太巧。说是假的,又过分逼真。

可程又年和她不同,此前并没有和演员接触过,也分辨不清这样逼真的动作是真摔还是假摔。

于是到底没忍住,下意识伸手扶她,结果就中了计,被她一把拉住,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真相大白,是假摔无疑。

当下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然是——

可以,不愧是最佳女演员。

昭夕像个恶霸,诡计得逞后,翻身压住他。

“不许走!”

习惯了室内的黑暗,勉强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光,看清她在黑暗里亮而灼人的眼。

程又年与她对视片刻,忽然叫她的名字:“昭夕。”

声音紧绷而低沉。

她低头虎视眈眈盯着他,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耳边才传来下文。

“我们不合适。”

很轻很从容的一句。

她心脏一紧,像是被人攥在手里,攥得紧紧地。下一秒,那手又倏地松了,留给她一片空荡荡的怅然。

奇怪,她在失落个什么劲?

昭夕又很快觉得有些好笑。

“我又没和你谈婚论嫁,怎么就扯到合适不合适了?”

“那你想干什么?”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想要拉开距离,可那声音又好像来自遥远的山谷,带着未知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引人入胜。

昭夕停顿了几秒钟。

她的大脑依然不够清明,没有严谨的条理,无法总结出此刻的逻辑和心路历程。

可她又想起了那尊雕像。

她欣赏他,喜欢他,在看见第一眼后,就挪不开视线。即便周遭的人都认为这有些滑稽可笑,说她羞人,可她就是觉得很美。

美到心向往之。

自由是什么?

她至今也没有清晰的定论。但她俯下身去,很轻很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睛。

用嘴唇。

程又年浑身一僵,耳边落下和那个亲吻一样轻盈的声音。

“要不要试试看,程又年?”

此刻她什么也不去想。

顺从心意,想到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坦诚地发出邀请,大抵这也是自由之一了。

*

过往二十九年,程又年都是个正人君子。

从幼儿园起,他就比别的孩子安静聪慧,同班的小朋友每天来幼儿园都会哭,死活搂着父母的脖子不肯松手。

独他背着书包,沉着懂事地冲父母挥挥手,“工作顺利。”

小学时,拿奖拿到手软——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家里的奖状连起来可绕客厅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