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第3/28页)

“过去当警察也很有意思,”雷布思安慰她说,“不过警察办的冤假错案也比较多。”

“你这个年龄还是可以怀旧的。”

“你不可以吗?”

她耸耸肩,在一台闲置的电脑前坐下来,招呼他拉把椅子过去。一名留着些许胡须、戴着半月形眼镜的中年男子从他俩身边经过,问了声好。

“你好,戈登,”亨德森回应道,“告诉我一下密码,好吗?”

“康纳利。”他说。

她谢了谢他,看着他走出去,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告诉雷布思,声音稍微低了些,“这里差不多有一半人以为我还拿工资呢。”

“如入无人之地,多方便啊。”他看着她输入密码,开始在电脑上搜索安德罗波夫。

“那个人叫什么?”她问。

“谢尔盖。”

她又搜了一遍,只见最初的搜索结果少了一半。

“我们在其他地方也可以上网。”雷布思告诉她。

“这不单单是上网的问题,这里有最新的新闻数据库。”

“《苏格兰人》新闻吗?”

“还有其他任何你能想到的报纸。”她点击了一下屏幕,“500多条轰动性新闻。”她说。

“似乎不少。”

她看了他一眼,“小字体。你想把它们打印出来看,还是想直接在显示屏上看?”

“我先看看再说。”

她站起身来,把椅子推到一边,让雷布思把他那把椅子往屏幕这边靠了靠。“我打算逐个看看,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想。”

她思考了片刻,“你就跟他们说你是经济学编辑。”

“不错。”

她留给他独自去处理,自己上楼了。雷布思开始点击浏览。前几篇新闻和安德罗波夫的生意有关。改革后不久,国家放松了工业控制。于是安德罗波夫等人开始购买普通金属、煤矿以及其他东西。他主要经营锌、煤和钢铁,现在逐渐涉足天然气、石油等行业,但是在其他领域发财的。或许他发了横财,导致官方开始对他展开腐败调查。安德罗波夫要么是个烈士,要么是个骗子,这取决于你面对的调查记者是谁。20分钟后,雷布思在关键词里添加了“背景”两个字,想缩小搜索范围。之后,他果然搜到了安德罗波夫简短的传记。他和托多罗夫一样,于1960年出生在莫斯科的日丹诺夫郊区。

“好,好。”雷布思自己嘟哝着。他没找到安德罗波夫上过的学校的相关信息,似乎没什么人调查过他的童年生活。雷布思想方设法想将安德罗波夫和托多罗夫这两个名字进行对照,但是什么都没得到。他在浏览托多罗夫的相关信息时——全世界总共有17000条——想找点诗人大学时候的信息。他的一些讲座还可以下载,但是没有提到他和学生之间的不当行为。或许安德罗波夫那句话是编造的。

“你好。”胡须男回来了。

“早上好。”雷布思说。他好像想起那个人叫戈登,现在戈登正回过头盯着他的电脑屏幕看呢。

“我猜桑迪是不是打算报道托多罗夫的事情呢。”他说。

“没错,”雷布思说,“我只是在添加一些背景信息。”

“哦,”戈登缓缓点点头,好像这也说得过去似的,“这么说桑迪还在格菲尔德广场警局外脱不开身吗?”

“听说是这样。”雷布思认同道。

“是不是警察把事情搞砸了?你觉得可能吗?”

“我说不好。”雷布思说着,语气很坚定。

“哦,好好查吧……”戈登一边大笑一边走开了。

“讨厌。”雷布思说了句,声音刚好能被旁边的人听到。戈登走着走着突然停了,却没转身,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去。他要么以为自己听错了,要么不想惹是生非。雷布思继续浏览新闻,从托多罗夫转到了安德罗波夫,结果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个名字:罗迪·丹霍姆。好像俄国的暴发户都喜欢购买艺术品,拍卖会上成交的价格打破了历史新高。缺少了毕加索或马蒂斯的作品,富豪就不能称之为富豪了。雷布思把几个新闻故事放在桌面上,后面还附着莫斯科、纽约和伦敦拍卖会上的一些照片。这里500万,那里1000万……安德罗波夫的名字只是略微有提到,当中谈到他喜好现代艺术,主要是英国艺术。因此,他很精明,经常从美术馆和展览会上购买作品,而不是从索斯比或克里斯蒂那样的公司购买。最近他买的作品包括艾莉森·瓦特(Alison Watts)的两幅作品,还有卡勒姆·英尼斯(Callum Innes)、大卫·马赫(David Mach)、道格拉斯·戈登(Douglas Gordon)以及罗迪·丹霍姆(Roddy Denholm)等人的作品。西沃恩跟雷布思提过丹霍姆——他在国会大厦举办过艺术展,里奥丹为他工作过。写这篇新闻的记者还补充说“因为所有这些艺术家都是苏格兰人,安德罗波夫先生或许开始有了专门研究”。雷布思写下了这些人的名字,开始进行进一步搜索。又过了15分钟玛丽·亨德森才回来,端着两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