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先生阁下 我遭遇了不公(第4/5页)

“愿真主保佑您!”麦夫鲁特边说边觉得这不是一个完全正确的回答。麦夫鲁特突发奇想地亲吻了一下容光焕发的老者那皱巴巴的大手。那只手上有很多大黑痣。

很晚回到家时,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把这次偶遇告诉拉伊哈。随后的几天,他想告诉拉伊哈,老者的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因为老者的出现他才能够承受失去爱车的痛苦。但他克制了自己,因为拉伊哈可能说些嘲讽的话让他伤心。

麦夫鲁特一直在想他在银发老者家里见到的黄色灯光。他还看见了什么?墙上挂着漂亮的古老文字。麦夫鲁特还喜欢严肃地围坐在桌旁的学生们的彬彬有礼。

第二周,他在伊斯坦布尔的街道上,在夜晚卖钵扎时更多地看见了白色小车的幻影。有一次,在泰佩巴什的一条蜿蜒曲折的上坡路上,他发现一个里泽人正推着小车往坡上爬,他跟着跑了上去,还没到跟前,他就发现自己看错了:他的白色小车更加精巧,不像这辆那样粗糙和笨拙。

周四晚上,在法提赫后面,他喊着“钵—扎”经过恰尔相姆巴的老者家门前时,又被叫了上去。在简短的拜访中他得知:学生称呼银发老者为“老师”,来这里的其他人称呼他为“先生阁下”;学生们用芦秆笔、墨水瓶、墨水,像绘画那样在桌上用大大的字母写字;这些字母是书写《古兰经》的阿拉伯字母。房子里还有麦夫鲁特喜欢的其他一些古老、神圣的东西:一个老式的咖啡壶;墙上、桌上的写有类似字母和单词的书法牌匾;一个镶嵌贝壳的帽架;一个嘀嗒声可以超越所有轻声细语的大柜钟;镜框里的阿塔图尔克以及一些像他那样极其严肃、皱着眉头,但蓄着大胡子的重要人物的画像。

在厨房里同一张桌旁的简短交谈中,在先生阁下的询问下,麦夫鲁特告诉他,小车没能找到,还在仔细寻找,最近一段时间上午还是无事可做。(为了不让先生阁下觉得他在那里找差事、希望得到帮助,他只一提而过。)十五天来,麦夫鲁特想到很多话题和问题要问他,但只找到了说一个话题的时间。他告诉先生阁下,每夜在街上长久地行走,除了职业习惯,更多的是一种需求。如果夜晚他不上街走很久,他的脑子、幻想力、思维就会变弱。

先生阁下说,劳作也是一种做礼拜的形式。麦夫鲁特心里那个一直走到世界末日的愿望,是一种启示和结果,即人世间只有真主会帮他,他也只能去祈求真主的帮助。麦夫鲁特将把这解读为,行走时脑海里出现的怪异想法来自真主,他将为此而不安。

先生阁下伸手到口袋里准备付钵扎钱时(这个周四他有九个学生),麦夫鲁特提醒说,就像之前他们说好的那样,钵扎由他请客。

“你叫什么名字?”先生阁下带着一种赞赏的口吻问道。

“麦夫鲁特。”

“多好的一个名字!”他们正从厨房向房门走去,“您是麦夫利德罕吗?”先生阁下用他的学生也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麦夫鲁特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法回答的遗憾表情。桌旁的学生则对麦夫鲁特谦逊的诚实抱以了微笑。

先生阁下说,人尽皆知,麦夫利特,是为庆祝先知诞辰书写的长诗的统称。麦夫利德罕,则是对这些长诗的作曲者的称呼,这个美好的名字却鲜为人知。如果有一天,麦夫鲁特生了个儿子,给他取名叫麦夫利德罕,那孩子一定好运连连。另外,每周四晚上他们一定会等麦夫鲁特,他甚至不用在街上叫喊就可以直接上去。

苏莱曼:维蒂哈说,麦夫鲁特丢了小车又没利用乌拉尔的关系得到好处,他希望那个我帮着找来的、住在库尔泰佩单开间里的房客交更多的租金,至少给一部分现金。随后麦夫鲁特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