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见媒婆的女孩们 我们顺道拜访一下(第4/6页)

没过多久,女孩穿着她最好看的衣服,有的则戴着她最漂亮的头巾出现了。她试图不引起注意,羞羞答答地坐到人群边上。有时周围会有很多好奇的同龄女孩,为了不让我们认错女孩,经验丰富的母亲或者姨妈会用一种合适的方式告知我们,那个害羞的女孩进来了。

“亲爱的,你在做功课吗?你去哪儿了,你看,家里来客人了。”

伴随着四五年的犹豫不决和失望,在我们这种家庭拜访中,苏莱曼对五个念高中的女孩表示了兴趣。她们中的两人,用上学的借口拒绝了我们,(很遗憾,我们的女儿想念完高中。)因此苏莱曼讨厌人家说“做功课的女孩”。

有时,也会出现一些让母亲难堪的女孩。比如母亲说:“你看,来客人了!”女孩回答道:“我们知道妈妈,你不是一大早就开始做准备吗!”她们愤怒和诚实的样子,就像苏莱曼,我也喜欢。但苏莱曼不久就忘了她们,从中我意识到,他惧怕她们尖刻的言语。

因为一些女孩坚决拒绝见媒人,因此我们对她们隐瞒造访的目的。有一次,一个非常粗俗不讨喜的女孩,真把我们当成了给她爸爸(餐馆服务员)送礼物的人,她甚至都没招呼我们。对于另外一个女孩,我们竟成了她妈妈的医生的朋友。在一个春日里,我们去了埃迪尔内卡普,一栋靠近城墙的老木房子。女孩对她妈妈在家里招待媒人和女婿候选人一无所知,在街上和朋友们玩躲球游戏。女孩的姨妈为了叫她上来见我们,便在窗口向她喊道,“上来,亲爱的,我给你带来了芝麻饼!”她就立刻上来了。女孩有一种迷人的美貌,可根本不搭理我们。她看着电视,匆匆吃下两块饼就准备下楼继续去玩游戏。正当她要离开时,她母亲说:“等一下,你看有客人,稍微坐一会儿。”

女孩于是不假思索地坐下,随后她朝我和戴着领带的苏莱曼看了一眼,愤怒地嚷道:“又是来相亲的。妈妈难道我没跟你说过,我不见媒婆吗?”

“别这么跟你妈妈大喊大叫……”

“他们不是来相亲的吗?……这个男人是谁?”

“放尊重点……他们看见了你,喜欢上了你,专门从城里的另一头跑来跟你聊聊。你知道多堵车啊。来,坐一会儿。”

“我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难道要我跟这个胖子结婚吗?”

她摔门而去。

原本我们的拜访就越来越稀疏了,1989年春天的这一次便是此类拜访的终结。其实,苏莱曼还不时跑来对我说:“嫂子,让我结婚吧。”但我们已经全都对玛希努尔·玛丽亚有所耳闻,因此我不相信他是真心的。另外,他还在说要报复萨米哈和费尔哈特,我也对他生气。

玛希努尔·玛丽亚:去夜总会和有歌手唱歌的娱乐场所的人,即便根本不记得我的名字,至少他们可能听说过我一次。我的爸爸是一个谦逊的公务员,他诚实、勤劳,但脾气暴躁。我曾经是塔克西姆女子高中的一名好学生,1973年在《国民报》举办的高中生流行音乐比赛中,我们的乐队入围决赛时,我的名字在报纸上出现过。杰拉尔·萨利克在《国民报》上曾经为我写下这样的评价:“她有一副明星般天鹅绒的嗓音。”在我的音乐人生中,这是有关我的最高评价。在此我要感谢过世的杰拉尔·萨利克,还有在这本书上让我以艺名出现的人们。

我的真名叫梅拉哈特。很遗憾,尽管我十分希望,但高中后我的音乐生涯未能以同样的方式继续下去。爸爸不理解我的追求,见我没考上大学就想让我结婚,还经常打我。因此十九岁那年,我就跟人私奔结婚了。我的第一个丈夫也跟我一样喜欢音乐,他的爸爸是希什利区政府的门卫。遗憾的是,无论是我的第一次和第二次婚姻,还是之后的那些关系,都由于我对音乐的热爱、贫穷和那些不断许诺却从未兑现任何承诺的男人,而以失败告终了。如果让我来讲我认识的所有男人,那就可以写一本小说了,他们也会立刻判我侮辱土耳其特制。我跟苏莱曼也很少说。我也不来占用你们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