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铁皮鹅谜案(第2/10页)

“我想会会他。”我说,“一九二七年有飞行员来这里拍摄电影片段,我和他们只打过那么一次交道。”

邦妮点点头,回忆着过去:“那时候我刚离家去念大学。这样吧,如果你真感兴趣,星期五和我一起去见他。他们中午前后上天试飞。”

她的提议激起了我的兴趣:“咱们到时候看。要是哈斯凯尔夫人不生小孩,我肯定能溜出来几个钟头。”

就是出于这样的前因,周五中午,我陪着邦妮·普拉蒂出镇子去齐兰飞行学校,观看巨大的福特三引擎飞机和两架较小的双翼飞机完美着陆,在绿草茵茵的地面上停稳。亚特·齐兰本人当然也来到现场迎接他们,亚特在脖子上扎了一条白色丝巾,按照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打扮成世界大战飞行英雄的模样。他和我年龄相仿,都是三十五六,也同样尚未结婚。他在一年前左右迁至北山镇,开办了这家飞行学校,坊间有些未经证实的流言,说他把老婆孩子抛弃在了南方。飞行学校的学生最近渐渐多了起来,他估计心情不错,但多数时候都将快乐藏在自己心里。

“山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驾驶新到手的斯图兹鱼雷带着邦妮来到学校,亚特迎上来欢迎我,“医疗事业看起来蒸蒸日上嘛。”他拍了拍汽车亮闪闪的黑色挡泥板。这辆车的车体是棕褐色,两个座位的皮饰为红色,与车体形成对比,而方向盘则和座位相配,亦是红色。对于一名乡村医生来说,这辆车显得过于浮华,但一个人总得有点儿奢侈的爱好嘛。

“乡间道路有些崎岖,得开辆好车才行。”我答道。

“买这辆车的钱,买架飞机都绰绰有余了。”

我们穿过场地,去和巡回表演的飞行员打招呼。罗斯·温斯洛非常显眼,他正在从领头的飞机上往地面爬,见到我们,他挥手致意,过来和我们一一握手。介绍自己和我的时候,邦妮·普拉蒂的兴奋溢于言表。“医生,但愿没有您的用武之地。”温斯洛打趣道,他握手时仿佛铁箍,“话也说回来,恐怕也不需要。要是从机翼上失足跌落,你恐怕没有太多可为我做的。”

亚特·齐兰已经和温斯洛见过面,他指点三架飞机应该停泊于何处。他们接下去聊了聊大概能吸引多少观众,又压低声音谈了谈温斯洛的门票分成问题。很显然,齐兰答应的只是平平常常的几百美元,搭载乘客上天挣到的都算是外快。

.我把注意力转向温斯洛飞行马戏团的其他成员,数过来一共有三个人。两个男人,年龄都比我略大些,金发那位面颊上有条伤疤,名叫麦克斯·伦克尔,性格开朗的矮个子名叫汤米·凡尔登。但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团体中的第四名成员,这位名叫梅薇丝-温恩的女士一头金色长发,对我投来的和缓笑容在北山镇当真无可比拟。

“没想到有女人做飞行表演,在机翼上行走。”这是我恢复语言能力之后的第一句话。

“噢,霍桑医生,当然有女人。”她再次露出那个和缓的笑容,“莉莉安·博耶拥有自己的飞机,还用大写字母把名字画在机身上。那就是我的人生目标。我的真名是温加滕,但写在机身上就不够响亮了,你说呢?①”

①温恩(Wing)有“机翼”之意。

“哪里需要写名字?您只放照片就够了。”我猛献殷勤。

“哎,霍桑医生,别开玩笑了——你很会逗女人开心嘛。”

还没等我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温斯洛就吩咐手下去停稳飞机,邦妮和我则开始采访他。亚特·齐兰在机库里摆了桌椅,邦妮一边听温斯洛说话,一边运笔如飞,拼命记录。

“麦克斯和汤米都在战争中当过飞行员。”他解释道,“因此,他们对我堪称左膀右臂。我接受了飞行员训练,但还没等我去法国,战争就尘埃落定了。我们三个人在十多年前认识,决定尝试巡回表演。你或许读过艾伦·科巴姆爵士的事迹,那位著名的欧洲人,巡回表演大师。他的马戏团足迹遍布整个欧洲大陆,我们希望能在大西洋这边达到同样的目标。当然了,我们相互之间竞争激烈,都在拼命琢磨更疯狂的点子,就想搞出能压倒另外两人的疯狂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