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这是外子(第2/2页)

柳应拎着茶壶亲自沏茶,一边将茶盏递给冉季秋一边道:“外子明岁秋闱,明年冬便会上京赴考。”言下之意,要等到那时候陪同冉季秋一道上京。

穆启元摇了摇头,“不可能拖到那个时候。”他停了一停,看了一眼冉季秋,略有踌躇,冉季秋闻弦歌而知雅意,起身道:“我出去瞧瞧。”

柳应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一动,终究没有拦他。他的少爷日后定然会出仕,有些事,他们夫妻两个私下里说一说不要紧 ,当着外人的面,该避让的还是要避让。

穆启元见冉季秋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这才道:“侯爷离京近五年,已是圣上格外优容。家父令我前来,也是要劝侯爷一句,千万莫要恃宠生骄,倘若失了圣心,日后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柳应沉默半晌,道:“多承穆总督挂记,我省得。”只是,理智虽然明白,内心却很难割舍——他一旦走了,少爷又有谁来照看?

穆启元心思也极聪敏,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不免叹了口气,道:“侯爷便是为了冉少爷计,也当早日回京。而今北境不宁,正是侯爷建功立业之机,等到侯爷爵位稳固,才有底气为冉少爷撑腰不是么?”

柳应“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穆启元的话,只说对了一半。为少爷的前途计,他的确是要尽早上京,但并非是穆启元所说,是为去北境建功立业,而是要去向皇帝表忠心——穆总督千里迢迢令儿子前来,未尝不是皇帝的意思。

时隔多年,皇帝大概是又需要向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定北侯施恩,以显示自己对功臣良将的厚待了罢。

当年他少年意气出京,一半是因为父母遭受无妄之灾相继离世郁怒于心,另一半也是隐隐察觉,皇帝并不打算再令柳家镇守北境。

他出京之后,朝中便有人弹劾他心存怨望,皇帝却并未追究他的罪责,反而放他闲云野鹤这么多年,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说到底,柳应之所以长居冉府,后来固然是为了冉季秋,但一开始未尝不是因为心灰意冷。

如今他要回京,皇帝为显示胸怀宽大,必然会对他荣宠有加,但最多只会封他一个虚衔,实职将兵绝无可能。

尤其,他与少爷结了亲,虽然借此自污,打消了一些皇帝的疑虑,不过等将来少爷出仕,恐怕他会更加清闲——一家子文武都有,倘若两个都出挑,岂不是要把持半个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