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4/5页)

他默然片刻,回归正题:“既然这样,胥仲想要在那个时候炼制蛊人,怕是不行了。”

徐道人颔首:“那个时候的胥仲只能看出他颇有野心,但对浮笙还是敬重有加的。不太会公开拂逆浮笙的意思,所以我推测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有这个心,不敢付诸于实践。”

江璃眉宇深敛,道:“那后来呢?后来滟妃掌了大魏权柄,与胥仲沆瀣一气,那个时候他应该有机会可以练蛊人了吧,为何拖到今日?”

徐道人默然片刻,仰头看江璃:“你心中没有猜测吗?”

江璃在一瞬之间目光躲闪开,但也只是一瞬,他的意志挤占了本能,迅速的恢复过来,藏在袖间的手攥紧,沉定道:“为了景怡。”

“那个时候,他与滟妃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把景怡扶上太子之位,蛊人,虽是奇兵之招,但终究是以活人练成,过于残忍,在推行仁善、悯弱的正统儒学的大魏,恐怕难为世人所容。若是强行炼制,所带来的争议与毁谤都会算在景怡的身上。”

所以,那个时候,权衡利弊,他不会练蛊人。

徐道人点头:“我一直觉得奇怪,胥仲制造你和宗亲之间的矛盾,拉拢他们,煽动藩将谋反,又利用沈易之,种种手笔看起来想要中伤你的目的多过想要推翻大魏。”

“我看,他的目的不在于要替云梁复仇,而是想把楚王殿下扶上帝位。”

江璃掩在袖中的拳头越握越紧,青筋暴露,骨节突兀,森森发白。

徐道人看着他,沉声道:“想要防总是防不胜防的,依我看,这祸端就在你的亲弟弟身上,若是没了他,胥仲就好对付多了。”

徐道人也是有私心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胥仲是不是在以卵击石、自掘坟墓,他在乎的是胥仲身后那数以万计的云梁民众。

宁娆曾对他说过,胥仲此人善于蛊惑人心,那些云梁人深受他的蒙蔽,为他马首是瞻,万一将来胥仲真得与江璃避不开一战,那势必会让这些云梁人打头阵,江璃为了保护他身后的大魏山河,肯定不会留情。到时,大片死伤定然在所难免。

这与云梁而言,将会是继灭国之后的又一次灭顶之灾。

他想保护云梁,便要尽一切方法阻止这样的事发生,而杀楚王,显然是最便利的捷径。

但出乎他所料,向来杀伐果决的江璃却犹豫了。

他默然良久,没有顺着徐道人的话往下接,而是沉静地端袖朝他揖了一礼,道:“今日之事多谢师父为我费心,天色不早,景桓先行告辞了。”

说罢,转身出了琼阁。

外面已飘起了细雨丝,山顶阴风凛冽透骨,吹拂着细雨迎面扑来,迅速驱散了脸颊上仅存的余温。

他顺着泥泞的山路走回厢房,隔着老远便看见,那方方正正的一间房,被昏黄的烛光拢出融融暖意,而素白的茜纱窗纸上叠着数道身影,不时有笑语传出。

因为拨给孟淮竹他们住的客房都在阴面,即便烧起了炉子一时半会也暖不过来,反正江璃也不在,宁娆干脆把他们叫到了自己的厢房里,打叶子牌。

宁娆把荀念也叫了过来,这样凑成四人一桌,正好余出一人可以给大家端茶倒水。

这个端茶倒水的重任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江偃的身上,因为一共五个人,除了被孟淮竹立场明确的罩着的陈宣若,剩下宁娆和荀念,他都打不过……

江偃满是怨念地斟了四杯茶端回来,里面叫声盈天,果然又吵起来了。

“这个牌不对,我刚刚明明见它在这里,怎么你又出了一遍?”是宁娆的声音。

孟淮竹脸不红心不跳地掠了一眼桌上被捡出来的叶子牌,道:“这些牌都长差不多,你肯定看错了。”

“胡说!”荀念把桌子拍得‘哐当’响,指着孟淮竹强烈谴责:“我刚才亲眼看见你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