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叶微雨把书从书袋里拿出来,就听到他在恶狠狠的在威胁人,行事竟愈发无度,无奈出声唤他,“桓允。”

她很少唤桓允的名字,便是有也是“维玉”,所以现在直呼其名便有隐隐的告诫之意。

桓允看了她一眼,目光闪烁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回头转而盯着那少年。

因着在此之前简朴少年已经心有准备,而且仅仅是换座位的话比换斋舍让他容易接受得多。因而在桓允的威压之下,他麻溜儿的收拾好书本跑到后面去了。

桓允满心欢喜的坐下来,见叶微雨脸上无甚表情只低头在温习稍后便要学习的《庄子》。他没话找话道,“阿不,原来今日要学的是《庄子》啊!可我什么都未准备,能否借你的书同看?”

叶微雨无甚回应,显然是不想理他。他便换了腔调故技重施地幽幽道,“.阿不,你知道的,我爹不疼,又没娘亲,阿兄还老是凶我,便是我来太学读书,也无人关心,更别提帮我置办这些行头了。”说着,他轻叹一声,接着道,“阿不,你就不可怜可怜我吗?”

论不可一世的九皇子如何在青梅竹马的姑娘面前博取同情,花样无需太多,有用就行。

他说得甚是凄惨,可若是被嘉元帝和桓晔听了定是要骂他没良心。叶微雨又如何不知道他在扯谎,只偏偏舍不得他如此。

她伸出手挡在桓允的脸上,不去看他现在又眨巴个不停、意在卖乖的眼睛,“若老师不允两人同看一本书,我就不借予你看了。”

“嗯嗯。”

他二人说话,声音虽不大,却也没刻意压低,就被叶微雨左手边的傅明砚一字不落的给听了个全。

虽说此举非君子所为,可耳朵长着,却是无法的事。

傅明砚暗道,往常常见桓允同卫褚等人出入樊楼,原也只当是不知身份的贵重郎君,没成想竟是那金尊玉贵,出入前呼后拥的九皇子,而且他的性子也如传闻中那般乖戾霸道。只是没成想坏脾气的小老虎也有乖顺如猫的一天,现下见他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小意讨好,一点皇子气派也无,甚至还孩子气十足,就只觉叫人开眼。

院子内的铜钟“砰砰”被敲响,就意味着每个斋舍应当收整心绪,投入到课业当中。

学政暂时还未到,裴知月却已按捺不住地悄悄将身子探出窗牖去看会否真的是那整日里板正着一张脸,威严甚重的朱学政上第一堂课。

万幸万幸,裴知月见到来人就暗松一口气,那手卷书本,大步流星往“治事斋”而来的正是年年被太学生评为“最受欢迎”也是“样貌最为英俊潇洒”的晏平学政。她总算不用担心会在课上被他拿来作反面例子以告诫众人勤学刻苦才是正道。

晏平虽是身着肃整的衣袍,披发束冠,冠上簪一根素净的白玉簪,给人却是磊落不羁之感;且他的五官疏阔俊朗,唇角自然上翘,仿佛天生带笑,又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他脚下未停,径直走进舍内,到前排中间后方才站定。环视众人一圈后,人还未开口,那脸上得笑意便多了好几分,而后说话的语腔语调也如他的外在给人的感觉那般和煦温柔,让座下半数学子的都对他好感顿生,“首先在下代朱学政向诸位致歉,因他身体不适,会于府中将养几日,因而日后便由在下为诸位讲授《庄子》,直到朱学政病愈归来为止。”

“在下晏平,海晏河清,天下承平。《庄子》是大学问,不仅于你们,于我也仍有未参悟到的境界。因而若有讲得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他话不多说,待话音落下将要翻书之时,在宿舍换了干净外袍的沈兰庭才姗姗来迟。

他应当是狂奔而至,到得斋舍门口处,他以手撑扶着门框大口喘息,待觉得气顺了些许才抬起身子,拱手向晏平赔罪,“学生来迟了,请老师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