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页)

可现如今到了这北平城,怎的连自己个儿的媳妇都管不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却找不到合适的辞藻来描述,情急之下,只能直接上手。

一把没挣出来,陈晓墨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推他,结果也教他给钳住。转眼整个人都被压到了墙上,动弹不得。力量的悬殊由激素差异造成,这是课上学过的知识。若是他不喊不叫没人来帮忙,今儿个李春明想干嘛他都阻止不了。

但陈晓墨一声没吭,就瞪着鼻息粗重的李春明,眼里写满了不甘于命的恨意。他不是谁的所有物,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从小到大,眼中所见皆是被旧礼教束缚了的命运,那些无形的绳索早已勒穿皮肉,宛如附骨之疽教人无力挣脱。

老家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如今大多都已有了自己的孩子。白日里,出门下地干活,回家伺候公婆。晚上呢,男人压上来,教人像个夜壶般的使用。就只是机械地活着,活着而已。自己不能有任何想法,想多了,便是大逆不道,便是失了德行,要受千夫所指。

那样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过。

被陈晓墨一言不发地瞪着,李春明冲头的热血逐渐退回身上。他松开手,懊恼地望着对方。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憎恶与敌意,便深知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伤人。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晓墨……我……没想咋哩……你不乐意……我不能……不能碰你……”

陈晓墨抬起手,轻搓被攥疼的胳膊。李春明也不敢伸手帮他搓,只得无措地看着。心里想着疼媳妇,可实际行动却适得其反,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搞得更僵。

“三天,你不走,我走。”

说完,陈晓墨拽门出屋,又大力把门撞上,震得李春明肩膀一颤。

在车上听邱大力说白翰辰回来了,付闻歌的心稍稍有些乱。白翰辰出门的这几天,没一个电话打来,不知是太忙还是怎的。那晚的告白好似一阵风,说完就完了,连个音儿都没留下。

在走廊上瞧见白翰辰屋里的灯暗着,他便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是白翰辰太累了,早早睡下,连个招呼都没功夫跟他打。进屋拉亮灯,他看到桌上放着肯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肯定是白翰辰给带回来的。他拿起包装精致的盒子看了看,刚扬起的嘴角立时拉平。不是说去大同?可这雨花茶和玉带糕,绝对是南京的特产。以前付君恺每次从南京公干回家都会带这些,他清楚的很。

所以,白翰辰到底是去哪,干嘛了?

正琢磨着,忽听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他几乎每晚都听,当然知道是谁的——原来白翰辰没睡,该是去别的房间跟谁说话来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跟着砰砰作响。那脚步声到门口就停住了,窗户上影影绰绰地印上个人形。

“闻歌,要睡了么?”白翰辰在外头问。

放下东西,付闻歌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借着透出屋外的亮光,他见白翰辰满面疲惫,却还撑着笑。转悠在心间的疑惑被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所压制,付闻歌错开身,把人让进房间里。

白翰辰进屋坐下,见他还立在门口,稍稍抬起下巴:“把门关上,风大。”

关好门,付闻歌挪到桌边,背着手看他,眼里亮晶晶地闪着光。

只是看着付闻歌,白翰辰便绝几日来奔波的疲劳和虬结在心头的压力消散不少。他看了眼桌上被动过的盒子,淡笑道:“不知道给你带点什么,就随便买了点特产。”

“南京的。”付闻歌挤出声音。

“啊……对,从大同又去了趟南京,兵工厂的事。”白翰辰不打算让付闻歌知道大哥和金玉麟的事,说了也没什么用,反倒多一个人跟着操心。再说还牵扯上冷纪鸢,怕教付闻歌知道了,犯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