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10页)

苗青青听了,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牙咬得咯咯响:“姓邹的,你真不要脸哪。你把这些都怪到我头上?好,从今往后,咱行两断!”说完,她噔噔噔走出去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道: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男人?都是些没骨头的东西!出了门,她掉了两眼泪。

从此,苗青青开始放纵自己,破坏自己了。她想,既然男人都是些没骨头的东西,她还留着自己干什么?她为什么要为那一份把握不住的、虚无缥缈的情感守着?她还守什么?就这些人,值得她守么?

那就逢场作戏吧。女人一旦醒过来劲,就跟刺猬似的,浑身都是刺!所以凡是有人请她吃饭她就去,你开玩笑,我也开玩笑,你调侃我也调侃,你涮嘴我也涮嘴,锋锋见利,刀刀见血!玩吧,就为了一个玩!这样,反倒没人轻易敢近身了。

这天,她是跟几个有名的企业家一块吃的饭,饭后又来到夜巴黎喝咖啡,说是聊聊。可是,聊到最后,却把这几个企业家吓住了。开初,他们本是想让她多喝的,说了四个方案:轮到谁输,要么喝酒,要么唱歌,要么跳舞,要么亲嘴……你想这些男人有多坏?她说行!于是,她的大方,她的泼辣,她说唱就唱,说跳就跳……一下子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谁也不敢再有什么歪心眼了。说老实话,这个时候,苗青青倒不怕他们有歪心眼……最后,他们说要开车送她回去,她却一摆手说:“不用,我有车。”

可是,等她坐到车里,开了一段后,头上那股晕劲就上来了。说是没多喝,时间长了,她也喝了大约有一瓶的红酒。红酒后劲大,开始还不觉得,这会泛上来了,她头晕得像在坐宇宙飞船!说来,她还算机智,停住车,就那么歪在了方向盘上。迷迷糊糊的,她看见任秋风向她走来,穿着一身军装……她笑了。她说:锅锅,我渴。

等她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听见外边有人在敲玻璃窗。她打了一个喷嚏,摇下玻璃,看见一个警察。警察给她行了一个礼,说怎么回事?这里不准停车,你不知道么?她赶忙拿出记者证,说对不起。那人接过记者证看了看,说记者?她说记者。那人说下次注意吧。摆摆手,让她走了。

苗青青的头还是有点晕,再加上在车里窝了一夜,浑身骨头疼。

这时候,谁可怜她呢?

此时此刻,论心态,最能理解苗青青的,就是任秋风了。

只从跟江雪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任秋风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两天一夜都没出办公室。他本是个严于律己的人,他后悔了。他突然觉得,一念之差,他怎么成了苗青青了?要知道,对于苗青青,他是决不原谅的!那么,自己呢?这干的算什么事?

这时候,对于苗青青,他才有了进一步的理解。一个女人,丈夫长年不在家,她孤身一人,要面对那么多的诱惑,还有那么多的困难……就像苗青青自己说的那样,你让她怎么办?你说过,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可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他说你警惕,你警惕个屁呀?!

上官的话,就像钉儿似的,扎在他的心上。相比较而言,他最喜欢的,还是上官。当上官面对金钱的诱惑,转过身奔向他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激动,那才是感情的进发!他爱上官,真的爱她。可是,往下,他将如何面对呢?

任秋风懊悔不已。

他不能原谅自己的是,他就那么轻易地……出轨了。那时候,他怎么连想都没想,就走到了这一步?!人,真是很动物的。

往下,他就更不敢想了。如果江雪对他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他将如何对待?是啊,江雪还是个姑娘,如果她有什么要求,那也是合理的。他将何以堪?!这接二连三的难题,像连环套似的,把他套住了。他出不来了。他恨自己,骂自己,却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