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孽缘(第2/3页)

“爱好有点离奇。”窦寻想。

窦寻把一半的心思放在了手头的功课上,剩下一半心思则放在了方才厕所里的事上——他不知道徐西临为什么突然踹门进去制止吴涛他们,但仅就结果来看,窦寻觉得自己可能是欠了徐西临一个人情。

他应对别人的恶意十分游刃有余,但不太擅长应付“人情”。

窦寻整整琢磨了一整节自习课,决定下课以后过去跟徐西临说句话,不必太友好,只是表示一下“今天的事我记住了,下回还你”就行。

可是下了课,就在窦寻还磨磨蹭蹭地组织语言时,他看见留下做值日的徐西临披上外套,在门口拦住了吴涛。

“那会话说重了,”徐西临拍了拍吴涛的后背,“没往心里去吧?”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已经足够吴涛从怒不可遏中缓过神来,思考起如何收场。徐西临既然先递了橄榄枝,吴涛自然就接了:“没有。”

“快高三了,”徐西临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理解吧?”

吴涛默默地点了个头:”下礼拜一升旗轮到咱们班护旗,你算一个吧?”

徐西临说:“嗯,行。”

俩人这样就算把体育活动课上发生的事揭过不提,和好了。

窦寻见他们居然三言两语,又狼狈为奸上了,脸色顿时一冷,把准备了一节课的搭话抛诸脑后,阴沉沉地转身走了。

徐西临连玩带闹地做完值日,本想去蔡敬值班的麦当劳里混一混,谁知接到他家太后的电话通知,说是祝小程晚上带着孩子过来,让他火速回家准备接客,他只好告别了一干狐朋狗友,提前回家了。

因为客人要来吃饭,杜阿姨早早就开始在厨房忙活,豆豆狗则被提前关进了地下室。

徐西临特意跑到地下室里,对着被拴起来的豆豆连蹦带跳地做了几个鬼脸,把豆豆气得引颈长嚎,恨不能磨牙吮血。

“妈,橙子在美国念经念得不是挺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家离婚了?”

徐进本来在厨房帮杜阿姨削土豆,笨手笨脚,削得土豆满地乱滚,于是被赶出来了,跟她游手好闲的儿子混在一起,直言不讳地回答:“哦,她们家那暴发户看上了一个女狐狸精,老房着火,烧得呼啦呼啦的,非要给小三一个名分,逼她退位让贤。你那干妈念了好几年经,念得四大皆空,说是早看破了红尘,对那男的也没什么留恋,这回回国专门投入战斗,要让那男的留下钱滚蛋。”

徐西临:“她好想得开哦。”

“特别开。”徐进说,“哎你看,这狗气性真大,还挺好玩,你再逗逗它。”

母子两个就一前一后地坐在地下室楼梯间里逗狗玩,在豆豆羞愤欲死的嚎叫声中,徐西临问:“那他们家孩子以后跟谁过?”

徐进说:“一般都是跟妈,可祝小程那个德行的……很难说——不过我听说他爸也不怎么样。”

根据祝小程在电话里的哭诉,徐进简单了解了一些情况。

原来祝小程不回家,他们家暴发户带着孩子鬼混不太方便,就把孩子丢给了老家的父母,后来爷爷奶奶相继没了,那暴发户也没想起把小孩接回来,依然把人留在老家的寄宿高中里,每年给老师送一次礼,按月给那孩子打点钱,就算是尽了做父亲的义务。

直到这回他们两口子闹起离婚,才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被遗忘的孩子。

暴发户想用孩子当武器,控诉祝小程多年没有尽到妻子和母亲的责任,祝小程也想用孩子当筹码,从暴发户身上再刮下一层肥油来。

俩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把那被遗忘在老家的独生子接回来了。

从这点来看,这两口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奇葩。

徐进面无表情地在徐西临背后掴了一掌:“唉,烦死了,家里有你一个熊孩子还不够,又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