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

离开姜国去燕国和亲的日子,就在夏秋潋生辰前几日。

夏相国说要提前给自己的小女儿庆生,在她离开之前。

相国府挂上了红灯笼和红绸断,仿佛办的不是寿宴,而是嫁女喜宴。

只是若不是夏相国和相国夫人面上的强颜欢笑,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喜宴。

夏秋潋一袭白衣,面色清冷端坐在堂前,手中端着一杯酒,瞧不出喜悲。

来贺的客人大多不过是来看个热闹,嘴上说了几句恭贺,低眉时却满眼看热闹的戏谑。

酒宴过半时,门外却突然来了几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了堂上俯在相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夏秋潋看着父亲突然变了脸色,然后就看向自己,眸子间有几分讶然复杂。

“各位,燕国来接小女的将军已经入了城,听闻今日本官为小女办寿宴,便要来一同道贺,如今快要到门口了。”

夏相国站起身,将小太监的话告知了在场的客人。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夏秋潋心中一惊,默默的低下了头,素手捏紧手中的杯盏。

迎亲的将军?

前世并无什么迎亲的将军,父亲也未替她办过什么寿宴。

不过短短几日,好似发生了许多前世未曾发生的事,让她有几分措手不及。

敛下心神,夏秋潋随着众人站起身,望向门口。

马蹄声已经近了,那哒哒的马蹄声如同雷鸣般,不知为何,让她心底有几分闷闷的不安感。

随着几个小厮的带路,两个穿着铠甲的男子脚步沉稳的走进了大殿。

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将军,浓眉大眼甚是俊俏,虽然年纪不大,但身穿铠甲高大雄伟,也有几分威严。

他身后跟着一个同样穿着铠甲,比他矮上一些也削瘦一些的副官,正低着头让人瞧不起面容。

只是那垂在一旁的手,却白净的像女儿家的手。

夏秋潋认识这个年轻将军,她前世曾见过他与燕挽亭一同赛马狩猎,也曾与他交谈过几句。

只是她此时无心去关注年轻将军,她的目光仿佛被指引了一般,从燕国那两人一进门,便一直盯着将军身后那个瘦弱的副官。

那人身形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那种熟悉感让她有几分惊心。

她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胸口微微起伏着,眸子带着分迫切惊惶。

她试图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是那人却一直死死的低着头,半点也不肯抬起,夏秋潋怎么也瞧到他的面容。

“在下燕国慕容齐,见过夏相国。”年轻的将军轻挑唇角,在众人的打量下,面色不改直视着堂上的夏相国,拱了拱手示礼。

“慕容将军有礼,将军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尚未休息就来本官府上,实在有心了,来人,还不快给将军看座。”

夏相国遥遥拱手,面上带笑,唤人抬上了两座座椅酒盏。

“本将奉吾皇旨意,前来护送夏小姐去往燕国。未想到今日一来,就碰巧碰上夏小姐的生辰之筵,便连忙前来恭贺,只可惜未准备贺礼,也请夏相国夏小姐见谅。”慕容齐穿着铠甲,眉角轻挑,毫不客气的往座上盘腿一坐,铠甲寒铁相碰,声音沉闷刺耳。

他身后的副官跟着他的脚步,也坐下了,只是却仍未抬头。

只是此时堂上人的目光都落在慕容齐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到他。

这将军嘴上说着见谅,面上却无丝毫愧意,当即就端着面前的酒杯递到眼前微微打量了两眼。

在座的姜国人,大多是姜国官员,见这燕国来的小将军只冲着夏相国打了声招呼,便毫不客气的坐下饮酒,丝毫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皆是有些不忿鄙夷。

果然是燕国来的人,毫不懂礼,狂妄自大。

“礼就罢了,将军来了便是心意,大家都坐下吧,一同饮酒。”夏相国倒是无甚不满,儒雅一笑,挥了挥衣袖唤人给慕容齐上了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