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第2/4页)



  看了若干遍,总算弄懂了高峰的话。他爸爸帮她把户口从钢厂子弟中学的集体户头上迁出来了,立了一个户,因为孩子一个人是不能开户的,要么上在钢厂子弟中学的集体户口上,要么就把她迁出来跟孩子一起立户。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一页上的“户主”之后,第二页就是响当当的“石靖”二字,再后面就都是空白页了,大概是留着写她第二第三第四第五个孩子名的。

  她爱不释手地捧着个大红户口本,连给儿子喂奶时都舍不得放下,一边喂一边把户口在儿子面前晃动,自我陶醉说:“宝宝,我们有户口了!我们是一户人家了!”

  姚妈妈看了,很不理解:“你以前是农村户口啊?”

  户口一上好,她就不想在D市呆了,只想一步回到“洞洞拐”去,好见到父母见到黄海。她让她的父母帮她找了个便车,还在月子里就带着儿子和姚妈妈回到了父母身边。

  她回到“洞洞拐”没几天,黄海就从F市跑回来了,带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来看“老同学”。她事先就跟他约好叫他趁她父母上班的时间来的,所以他来的时候,只有他们三人在家。

  中午家里人都回来吃午饭,她妈妈一眼看见黄海坐在她床边看她喂奶,马上找了个借口把黄海叫了出去,叫出去就没再让他进来,跟大家一起在客厅吃午饭,而她的午饭一直是端进卧室来吃的,她也不好突然跑到外面去吃,只盼望她父母赶快回去上班。但“洞洞拐”的午休时间有两个小时,那两个小时她跟黄海就被她父母生生地隔开了。

  一直到她父母回去上班了,黄海才有机会再进卧室里来,那时石靖已经吃饱喝足睡着了,她让黄海把卧室门关了,一下扑进他怀里。

  但她不敢让黄海久留,怕她父母看出破绽,只好让他在她父母下班之前就离开。就是这样,她还被她妈妈训斥了几句:“你怎么能让一个男同学跑进产妇的房间来,还坐那里看你喂奶?这要是让人知道,像什么话?”

  她不敢吭声,装做专心喂奶的样子,混了过去。黄海第二天又来了一次,但只能呆到中饭前就得离开,因为他要赶到E市去坐火车,他只有那几天假,而来回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大半时间花在了火车汽车上。临别前,两人难分难舍,约好暑假再见面,然后山盟海誓,洒泪告别。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生活就是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中心就是照顾孩子,两个基本点就是给姚黄二人打电话。她连满月都等不及了,还在月子里就开始趁晚上的时间跑到她父母单位上去打长途,每次都带上姚妈妈和石靖。她父母反对了几次,但她不听,说现在天气暖和,没事的,他们也没法,谁叫他们家没电话的呢?人家姚妈妈想跟女儿通话,总不能不让人家去吧?

  姚妈妈这个名真是背得冤枉,说起来是她要跟女儿打电话,但每次话筒没拿热就下了线。石燕还是克勤克俭礼让三先,总是先给姚小萍打电话,而且打通之后总是让姚妈妈先跟女儿说话。但姚小萍跟妈妈并没有多少话讲,有点嫌老妈罗嗦不懂青年人的话题,每次没讲两句就叫妈妈把电话给石燕。

  这段时间姚小萍讲的都是师院那边的事:“你不知道,H·Y⊕B逝世,师院搞得可隆重呢,在大礼堂那边设了灵堂,好多人跑去祭奠。我这个政治上的糊涂虫一点不摸行情,那天正好做了几个菜,就跑到楼下小卖部去买啤酒,被几个学生看见,围住我,质问我站什么立~场,有没有一点正义感和良心,H·Y⊕B逝世了,而我还在买啤酒,是不是在庆贺他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