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4页)



  石燕没答话,心想你倒说得轻巧,反正又不是你出卖爱情。不过她知道跟姚小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姚小萍也不怕出卖爱情,更不怕你指责她出卖爱情。她觉得活到姚小萍这个地步了,人生就少了很多痛苦,因为她有个很深的体会,人活得痛苦都是因为太在乎别人说什么了。一定要把脸皮练到城墙厚了,人才能过得无忧无虑。

  姚小萍警告说:“不过即便你不怕惹恼了卓越,我也觉得你没什么必要跟你这个姓黄的同学周旋,白费时间。他现在天高皇帝远,什么忙都帮不上,就会打电话,想拴住你,这种人--也是很自私的,又想马儿跑得好,又想马儿不吃草,什么力都不出,好处都让他赚尽,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他在F市那边也帮我想了很多办法的--”

  “想办法?恐怕也就是闭着眼睛想想而已。他想出什么办法没有?肯定是没想出,不然早把你弄F市去了,你还用得着留校?”

  “F市跟这里不一样,他一个外地人,能有什么办法?”

  “那他怎么不干脆到这里来?如果真的是喜欢你的话,他可以要求分到师院来,还可以利用他名校生的身份为你谋点利益,比如向学校提出让你留校。对了,你可以就用这个来考验考验他,看他愿意不愿意来D市,看你在他心目中究竟有多重--”

  这个正好戳在了石燕的痛处,她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们的事,你不懂,我看我们还是别说了吧--”

  姚小萍赶快住了嘴,刚好门房老伯也在喊石燕接电话了,总算把这场谈话结束在翻脸之前。

  但是石燕心里的那个包倒是又被吹胀了,鼓在那里很不舒服,在电话上讲分配的事又不方便,也不敢真的考验黄海,所以她只跟黄海讲了几句话就找个借口挂掉了。但她刚上楼,门房老伯就又在叫她接电话,她跑去一听,还是黄海,她有点不耐烦地问:“又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不太放心你,觉得你好像--心情不好一样--”

  她想,我心情不好就是你惹出来的,难道你连这都看不出?但她没这样说,只很淡然地说:“我没事,就是功课有点忙,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那我挂电话了。”

  黄海很知趣地挂了电话,但很快就写了封信来,写得很长,说了很多,都是些安慰的话,还讲了一些大道理,叫她别为分配的事担心,不管分在哪里,总是能考出去的,他留在A大,就是为了便于帮她打听考研的信息,搞考研的资料,等等。

  黄海的这个说法倒是令她心中的包消了不少,至少以后姚小萍问起,她也有个比较充足的理由可以交代。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好像承认了黄海是她男朋友一样,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在乎黄海究竟喜欢不喜欢她呢?或者女孩就是这样,对生命中的每一个男孩,不管喜欢不喜欢的,也不管今后会不会走到一起的,都不放过,都要证明了别人是爱自己的才罢休。

  她不知为什么想起姚小萍嘲弄那些爱占小便宜的人的说法:连挑大粪的从旁走过都要沾一指头。不过她觉得把黄海比作大粪很不恰当,把她自己比作爱占小便宜的人也不恰当,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比喻就老在那里转悠,赶都赶不走。

  看了黄海的信,思前想后,也写了一封长信,把这段时间毕业分配的事都写了进去,包括姚小萍和卓越之间的战术较量,都描写了一番,寄了出去。

  黄海会怎么评价卓越,她不看回信也能猜出,但是黄海会怎么评价姚小萍,她倒真的有点关心。她现在有点惶惑,觉得姚小萍对她的生活和想法有太大的影响,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跟姚小萍之间的友谊,好像到了既摆不脱也发展不下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