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馆的惊吓箱(第5/11页)

我主动向他打了声招呼,他一瞬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随即撩起深褐色的长发,对我“嗨”了一声。

“我们在古屋敷家见过……”

“我是永泽三知也。”

“啊!对、对,永泽。”

新名大哥浮现了亲切的微笑,合上正在看的书。

“你跟小葵同班嘛,这还真是奇遇。”

“你住在这附近吗?”

“我住在神户市内的大学附近。今天去古屋敷家上家教课,才刚问来。”

“咦?家教的时间是星期六吗?”

“之前是讲好一星期上三天,不过最近时间很不确定,要配合俊生的身体状况。”

“这样啊……”

“坐吧。”

我将放着吉士汉堡、薯条和可乐的托盘放在桌上,在新名大哥的对面坐下。

“俊生他还好吗?”

我先问了我最在意的事情。

“上上个星期天我去他家玩……啊,湖山同学也有去。在那之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他外公说他身体状况变差了。”

“听说是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恶化。”

“啊,对,我也听说了……”

“他本来身体就很虚弱,但是现在连脚也出了问题。”

我惊讶地反问了新名大哥,他“嗯嗯”地点了点头。接着将装着满满烟蒂的烟灰缸拉到手边,从衬衫口袋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

“他现在双脚无法使力。今天虽然有点不稳,不过多少还能走路。据说有时候得靠拐杖走路,更糟糕的时候连撑拐杖都没办法行走。”

“他是生什么病呢?”

“听说原因不明。”

新名大哥眼祌严肃地点了香烟。

“据说这几年都是这样,一到秋冬状况就会恶化,不过等到春天时病情就会恢复。而且只要双脚状况变差,就常常会跌倒或是撞到东西,结果全身到处都是伤痕……”

“所以他精神不好啰?”

“是啊,的确不太好——或是该说他之所以精神不佳,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他饲养的蜥蜴和蛇舅母不见了,所以他十分沮丧。”

“咦?撒拉弗和基路伯不见了吗?”

牠们是怎么从水槽爬出去的?我不禁觉得奇怪。是忘记拉上铁丝网的盖子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对了,我要问你。”新名大哥突然改变了语气。

“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子,为什么会在星期六的这时候单独出现在这里?”

“我爸爸……因为我爸爸很晚才回家。”我老实地回答了新名大哥的问题。

“所以你就吃汉堡当晚餐啰?”

“——嗯,是的。”

“那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到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新名大哥似乎了然于心。

“原来如此——你是独生子吗?”

“啊,这个嘛,其实是……”

这是我第二次和新名大哥见面,第一次也只是在占屋敷家的玄关简单地说过几句话而已。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有种想告诉这个人所有事情的冲动。我自己也对于为何会突然涌起这股冲动而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那你真是辛苦了。”

听完我的话,新名大哥将手腕撑在桌上,用交握的手指抵着下巴。

“撇开你哥哥的事不谈——”

他的双眼透过浅色镜片直视着我,说道:

“我和你有过同样的经验,就在我念国中的时候。”

“——咦?”

“我父母因为某种原因离婚,而我是跟着我父亲,在那之后我完全没见过我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小葵家是我父亲这边的亲戚……”

我觉得很惊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就我自己的经验而言,小孩子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比大人还要高出许多,所以你一定没问题的。”

新名大哥又重复说了一次“没问题的”,之后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