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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朱熹又备受朝廷推崇——那是后话,朱熹自己不知道了。让我振奋的,不是朱熹死后终于被朝廷所承认,而是他和他的学生面对磨难时竟然能把教师和学生这两个看似普通的称呼背后所蕴藏的职责和使命表现得如此透彻、如此漂亮。

朱熹去世三百年后,另一位旷世大学问家踏进了岳麓书院的大门,他便是我的同乡王阳明先生。王阳明先生刚被贬谪,贬谪地在贵州,路过岳麓山,顺便到书院讲学。他的心情当然不会愉快,一天又一天在书院里郁郁地漫步,朱熹和张栻的学术观点他是不同意的,但置身于岳麓书院,他不能不重新对这两位前哲的名字凝神打量,然后吐出悠悠的诗句:“缅思两夫子,此地得徘徊……”

不错,在这里,时隔那么久,具体的学术观点是次要的了,让人反复缅思的,是一些执著的人和一项崇高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