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我爹摸着我的头道:“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就说燕儿以前许配给你家大郎,如今你一家遭难,无处可去,所以投奔亲家而来。也少些闲话!”

那时我拍案而起,怒斥我爹没原则没底线,我爹说:“燕儿,你素来大方不拘小节,这不过是一个借口,等风波平了,自然就没事儿了。”滚他娘的没事儿,以后就有事儿了,没多久我爹就被隔一条街,看上这个女人的混混也打伤了,从此一病不起,沉珂难医治,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照顾好我,也让我好好照顾她。我爹自从与她重逢智商就一直没在过线,她有什么能力照顾我?

我虽然对于我爹说的话不以为然,但是到底人之将死,即便他糊涂,我也胡乱答应了他,从此带着这两个包袱过活。

快速地回忆完了当初那个荒唐的决定,现如今看着我眼前这个打算垂泪到天黑的年还未老去,色些微有点衰的妇人。

刚烈的人素来吃亏,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做不得她这样的娘娘腔腔,我上前拿了一个碗使劲扔到地上,瓷器砸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声音,让嗡嗡在我耳边议论的声音暂时静止了下来,也算释放是我些许的怒气。

我正打算双手叉腰,大肆开骂,这个时候身穿天青色儒衫的林明祁拨开了包围圈,快步走到他母亲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娘说问:“娘!娘!您怎么了?”

“这位大人来给咱家颁匾,燕儿不肯接匾额,我苦劝她不听,这孩子还在犯倔!”她一边落泪一边跟林明祁述说,那话里话外意思是我年轻不懂事。

林明祁生得跟他娘有七八分相似,也是肤白气质佳,如今正是抽条的年纪,端地是一个清秀少年郎的模样。我此刻已然明白这个匾额多半与他有关,也就没兴趣跟他娘起什么冲突,有事儿自然找正主谈。

他走到我面前对我弯腰施礼道:“阿姊,当日廷对,圣人对小弟赞了几句,又问我家学渊源。我想起幼时与阿娘与阿姊吃过的苦,就一一回了上去。圣人听闻阿姊为了保护阿娘不受人欺辱,拿着尖刀追了混混三条街,又说阿姊学孟母,为我找书院,带我出小镇到县城、府城乃至京城,他当场拍手称赞阿姊。就问了您的一些事情,他说这分明是长嫂如父!这才赐下这个匾额,实乃是给您的莫大荣耀!”

“哦?!那我有一个疑问,既然是表彰我这些年拼力照顾你们母子,为什么要颁发一个贞洁牌匾?为什么要让我守寡?我与你兄长那算得是婚约吗?”我压下心头翻滚的怒气,状似平静地问道。

“阿姊,小弟已经禀告圣人这个婚约乃是权宜之计,是圣人问及您的年纪,又听闻您在市井之内开设面馆……”他的意思是我一个开面馆的、大脚的、破烂的、大龄剩女已经到了完全没有市场的地步,接着他说:“圣人教诲要以后敬重阿姊如母。”

“圣人不担心你,但是担心你以后娶了媳妇会对我这个粗俗的,靠着你过活的寡嫂不敬,所以才有了这块匾额,让我有所依仗?”我顺着他的话说。

“阿姊聪慧,正是如此!”他露出了微笑道。

“所以前提是圣人以为我嫁不了如意郎君,是也不是?”我再次问他。

他郑重点头并起誓道:“我林明祁在此起誓,我定尊敬长嫂,以我之力敬长嫂如母!如违此誓言,愿五雷轰顶。”

那官员看到这里道:“探花郎确实仁孝!”呵呵,原来他高中探花了,“榜下捉婿“”这个词出现在我脑海。

这时旁边好些人议论纷纷,说他义气,考虑周全,我虽为人爽朗,也总有人对我看不惯的,就有人提及我平日里指使这个干娘做这个做那个。

“林张氏,你现在可明白这皆是你这个小叔为你求来的依仗!不要枉费你这小叔的一片苦心啊!还不快来接了这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