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探芳讯(4)(第4/5页)

赵王单讳一个铖字。

殷长阑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想也知道是实在有些看他不起。

容晚初想到殷长阑在宁寿宫里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些窒闷,道:“倘若不是七哥在这里,天下人竟也不知道他做出这些事来。”

上辈子,殷铖风光余生,到后来病逝了,还葬进孝陵,极尽哀荣。

她眉目间凝了浅愁,殷长阑忍不住探过手去,轻轻地抚平了,才温声道:“有我在。”

容晚初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女孩儿肌肤柔/腻的触感鲜明,沿着指腹上跳动的鲜血涌回心里去。

殷长阑的手在半空中虚虚地握住了,听见她问道:“如今又是怎样处置他?”

他道:“拟抄其家,褫夺其爵。”

容晚初感受到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眼来看着他,又听他道:“如今容景升不在京里,难以弹压住满朝人心,人人都有自己的念头,做起事来反而手脚松快许多。”

容晚初就微微地笑了笑。

容玄明南下之前,把颇为倚重的亲兄弟容玄渡留在京里,也未必不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她念头落在容玄渡身上,就生出些难以自抑的厌恶来,转移了思绪,道:“十二皇子一直养在赵王府中,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了。”

她有些迟疑,停了片刻,才道:“不然,我来照顾他吧。”

殷长阑下意识地断然摇了摇头,道:“不好。”

殷长睿身体孱弱,虽然殷长阑不知道他上辈子的命运,单单这样看一眼,也看得出那不是久寿之相。

他的阿晚,原本就最是个心软而温善的小姑娘。

就是平常人养一只小猫小狗,久了也生出感情来。

倘若要把那个孩子养在她的身边,平白地牵扯她的精力和感情,到后来倘若果然是养不住的,更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殷长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容晚初和殷长睿生出什么牵扯来,他道:“我看太后也很看重他,她若是想养着,就把他留在宫里。”

容晚初并不确定在郑太后经历了今日的事之后,一时半刻还能分出心思放在殷长睿的身上。

她道:“太后到底有了年岁。”

“那就封他一个王爵。”殷长阑眉目微淡,道:“调拨合适的人手去看护他,无非是我多问几句。”

他揉了揉容晚初的发顶,又道:“你不必替他操心。”

殷长睿原本就天生不足,大约先皇也是因为怕他压不住福气,才一直没有给他一个爵位,就这样“十二皇子”、“小皇子”地混叫着。

但假若当真没有人再肯照拂他,需要他独自建府、立起一个门户来,一个正经的亲王爵才显出尊重,也顾不得这些慈爱的心肠了。

容晚初不由自主地叹息。

殷长阑听不得她这样的惆怅,就安抚她道:“太后只怕这一下子伤了元气,正要寻些事替我分忧,不会轻易搁下他不管的。”

他看着女孩儿薄薄含愁的眉眼,那种不知名的冲动又一次占据了他的理智,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声道:“阿晚若是实在喜欢,往后我们的孩子,就留在你身边教养。”

他声音低沉,还带着微微的哑,让容晚初一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她侧首望向他,一双杏子眼明亮而清透,还带着微微的疑惑,等着他来解答。

殷长阑又在那双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将那句话说出了口,就生出罕有的悔意来,此刻见容晚初没有听清,反而微微失笑,摇了摇头。

他掌心在她羽睫前拂过,遮住了她的眼,道:“没事!”

容晚初心中并不大相信,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殷长阑说这样的话,她就知道她追问也逼不出来,索性鼓了鼓腮,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另一桩她关心的事来:“元日的朝宴,我看了往年的旧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