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 神无月 红豆之女(第3/6页)

“是不是他不贪心?”

“我也这么想。被抢的那一方,损失也不大,这样一来,就可以降低被通缉缉的危险。”

老板也嗯嗯地点头表示同意。

“而且从这点看来,那家伙是个正派的人。如果是为了赌博或寻花问柳而行抢,应该会狠狠地干一票,每年抢的数目也会逐年增多才对。”

“可是,这家伙不同。”

“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先作好计划,再像例行性活动那般年年付诸行动,这绝对不是那种火烧屁股的废物做得到的。”

捕吏又赞叹这家伙很聪明。

“他选定的目标,都巧妙地分散在各处。有时是大川那边,有时是这边,有时南有时北。因此没有人察觉这之间的关联。”

捕吏轻轻地摇头。他不是针对老板摇头,倒像是对着另一个人摇头似的。

“只是,他从未越过府内,是个不出远门的家伙。这点也很奇怪。我深深觉得,这个家伙是正派的人。他不能出门太久。”

布包缝了五个。

年幼的女儿睡得很熟。男人收拾好针线盒,剪了瓦灯灯芯把火弄小,悄悄起身开始准备。

八年前,当他得知要保住女儿的性命就必须比一般干活赚更多钱时,便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就用其他手段筹钱。

其实他不想给人添麻烦。可是,当有人要你抉择,而且是攸关孩子的性命,便没有时间迟疑了。

到目前为止,都是靠这个手段解决问题的。那个决心很正确,而且他也不后悔。

(只是……)

去年非常不妙,差点坏事。如今回想起来。仍感到揪心。

对方要是不那样突然冲上来,也就不用刺对方了。

很恐怖。那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八年来他第—次感到胆怯,心想,这种冒险的事,或许无法再继续了。

(今年稍微多带一点钱回来好了。)

可以的话,最好是够往后几年都不用再做的数目。

“直到去年发生那件事之前,我也认为可以不理会这个神无月怪盗。”

捕吏吃光白饭和纳豆汤,跟着老板抽起烟管。

“这家伙像匹口中衔着嚼子的马,自己握着驾驭的缰绳。在不伤害人的情况下,抢走自己需要的钱。他只要不犯下大案,往后大概也不会被捕。不,也没必要特意抓他。我认为这家伙是需要钱才做这种事,哪天要是不需要了,大概就会洗手不干。因为他不是靠偷窃或抢劫为生。”

捕吏对静静看着这边的老板露出羞愧的微笑。

“老板都写在脸上了,说我判断错了。是的,那家伙去年第—次伤人了。是车坂旁那家放高利贷的,因为那家儿子逞强坏了事。”

老板微笑着说:“不止这样吧!头子。”

“哦,是吗?”

“就算那放高利贷的儿子胆子不大,那男人只要持续抢劫,迟早有—天会伤人吧!接下来就更不用说了,最后大概会走上杀人的路。我认为世间的道理都是这样的,就像河川—样,时时都在流动,无法停滞在同—个地方。”

捕吏以凝视年历的眼神看着老板。这老板与年历一样,他想——确实长了年纪。

“大概是吧,肯定是吧。”

“是的,头子。再说,去年的事,那家伙应该也受到了冲击,这么—来,今年他或许会多抢一点。”

“为什么?”

“这样的话,往后几年他不就不用再冒险了,或者,这回要是能偷到一大笔钱,也许可以洗手不千了。”

捕吏望着老板,然后说:“原来如此……”

“当然是这样。所以,他会来硬的也说不定,做出前所未有的危险事。”

捕吏握紧双拳,“那,这样—来。无论如何我都要抓到那个家伙不可。在他下手之前,在他真的杀人之前,我就必须抓着他的袖子拉他回来。可是,我不知道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