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6页)

2005年8月18日,奎文区梨园法庭门前,是卖早点的地方,一个中年妇女正笑容可掬地招呼着自己的油条地摊,旁边一个大缸,盛着她早上刚刚烧好的豆汁,几排桌子整齐地摆在马路边,带着油渍的马扎偎依在桌腿下。她的地摊一边是一家包子铺的外卖,潍坊大包、水煎包、高密炉包,几个大锅正热气朝天地“咕嘟”着,服务员在忙碌地绞肉、拌馅、备皮。“包子喽,潍坊大包!”老板肩搭油光光的毛巾热情地招呼着顾客。“肉火烧喽,肉火烧,刚出炉的肉火烧啊!”那烤肉火烧的用一个长长的铲子不断翻着未熟的,挑出“吱啦啦”烤熟的叫卖着。还有几家卖早点的正忙碌着他们一天生意最好的时候,街上行人行色匆匆,不少人正紧张地低头吃着早点,有的抹着嘴高声喊老板结账。路边的小狗悠闲地吃着食客剩下的赏赐。

“就在这里吃点吧。”我放下背包,找了个“马扎”坐下,看看手机时间,才七点多,离开庭还有近一个小时。“你也招呼他们几个,自己随便吃。”我对弟弟说。

就在此时,一辆面包车“吱”一个急刹车,轮胎冒着黑烟,压在一个悠闲地舔剩包子的小黑狗后腿上,黑狗尖叫着奔向路边草丛。随着车门“刷”窜出六个黑大汉,直奔我来。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捷达军车下来了“老虎”和她两个弟弟。

二土匪冲在最前面,一个箭步奔来,一把拖着我,一边骂一边说:“我操恩娘,你还起诉?有什么事过不来?孩子感冒了,在家打吊针,我们要拉你回家看看。”

“不要和他们动手打。”我一边撕扯着一边告诉弟弟。弟弟带的四个人已经和他们舞拳弄脚掺和在一起。刚才寂静祥和的街道顿时就像日本鬼子进村,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油条踢得到处是,横一根竖一根。一个家伙一脚想踢另一个,没想到一脚踹在包子笼上,包子滚了一地,肉馅的、韭菜的、豆腐粉条的撒了满地,豆腐脑白花花地泼在地上,掺和着泥土,白里透着土气。一个家伙倒地,另一个一脚跺上去,对方就势一滚,却一脚剁碎马扎,被另一个顺势拿起一把砸在腿上。

“别弄翻了我的油条,哎呀,我的豆腐脑!”一妇女举着勺子大叫。

“你眼瘸骨(瞎)啊,亩(没)看着我肉火烧啊!”那个正在掏炉的师傅大骂其中卷毛带着耳坠的小地痞。胳膊上刺着一条黑龙,肯定是他们从安丘什么地方找来的打手,这些人什么都干。据说安丘一直有一伙斧头帮,被人雇佣,按身体部位收钱。砍一只胳膊1万元,卸一条大腿4万元。

“走!跟我回去,孩子感冒在家里打吊针,你还闹什么离婚?”二土匪揪着我的长袖衣服,我一拽,“哧啦”衣服袖子破掉。二土匪顺势一拳砸在我眼镜上,我一闪,一拳出手,也不知把他眼镜砸哪去了。趁着二土匪低头找眼镜的时候,我提着包,跑到一个墙角,成掎角之势。不知怎么,手机找不到了,我低头找手机,三土匪一下子上来,把我扑倒在地,我只好与他扭打在一起。

大土匪和“老虎”始终没动手,在一边站着冷冷地观看。“快打110!快打110!”路边有人清醒过来喊着。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弄到车上走!110来就走不了了。”大土匪吩咐。

弟弟和他四个朋友被他们分别隔开在厮打着。有两个在一起打得火热,“王德友,我操恩娘,你潮(傻)啥?不认得自己人啊?”二土匪找到眼镜,把他们两个大骂。

与三土匪撕斗中,我眼镜也找不到了,把背上的书包一丢,照三土匪鼻子就是一拳,趁他停顿,挣开三土匪的纠缠,看到树下站着一人,以为是我弟弟的朋友,就向树下走来。没想到刚到树下,那人看我走来,就用劲把我向面包车里推,我一脚踩蹬在车门上挣扎着不往里进,那边我弟弟和朋友让其他人包围着也过不来,此时,二土匪和三土匪已经冲过来,我用劲掰着车门子不让他们把我向里推,但最终抵不过,被他们推进了面包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