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10页)

二哥没有说话。

送王有芳出门,已是虫声唧唧,浸透纱窗。二嫂在默默地刷碗。幽幽的灯光下,二哥突然感到二嫂今晚特别漂亮。三个月没见使他热血沸腾,酒的力量使他不能自控,王有芳的赞美使他突然发现天下的尤物就在他面前,他竟然那么粗心疏忽。他从后腰抱起二嫂就向炕上走。

“哎,哎,坏东西,正刷着碗呢。”二嫂拗不过,一松手,碗在盆子里悠悠顾自漂着,慢慢地沉了下去。还没来得及上炕,二嫂臀部刚着在炕沿上,两腿还耷拉在炕下,二哥就迫不及待了。

“有芳说得对!无所谓了!无所谓了!”二哥从没有过的放松,从没有过的畅酣淋漓,二嫂朱唇喘息,胸脯一掀一掀的,呻吟着,呼喊着,一切都是虚无缥缈,一切又那么现实可见,什么都听得见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感到像在大海里颠簸着、翻腾着。

“你躺会儿休息,我去刷碗。”二哥突然来了殷勤。

“我等你,再来一次,人家还没到好时候呢。”二嫂缠绵二哥胳膊。

南京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月色朦胧,披银挂霜,画舫凌波,桨声唉乃,灯影憧憧,如梦如幻,笙歌彻夜,丝竹缥缈,轻歌曼舞。这条逶迤穿过南京城的小河,据传是秦始皇为切断金陵的地脉而引淮水入长江所凿,故名“秦淮河”。自六朝起,这里就人文荟萃、商贾云集,朱雀桥、乌衣巷曾吸引多少文人墨客流连忘返、凭吊吟叹!至明清时,沿河两岸更是花街柳巷、歌舞榭台摩肩接踵,日夜飘荡着香艳艳的脂粉气,成为醉生梦死、纵情放浪的温柔之乡。那些来夫子庙、江南贡院考取功名的男人们,一旦高中或一旦名落孙山,都会在这条河畔与自己相爱的或是不相爱的女人共赴巫山云雨。

“梦之馨”酒楼,二哥和三个客户觥筹交错,昏天黑地。

“刘老板,我敬你一杯。这次你要多少货啊?”二哥起身来到刘老板面前,端起“五粮液”。

“王老板,不瞒你说,今年烟花市场不好做,至今压货很多,那东西你知道,时间长了会失效。这次你的硝酸钡、硝酸钾我只能各要一吨。”

“少了点吧,看着多年生意面子上,再加一吨,不然我今年销售额完不成啊!”二哥可怜兮兮的。

“好,王经理你那边呢?”刘老板问另一个浏阳来的客户。“那好。我也要两吨吧。”王经理扬了口“五粮液”。

“梁老板,麻烦你再要点镁粉。要一点点,就半吨,怎么样?钱不着急,先欠着。”二哥端起酒杯向那位梁老板敬酒。

“呵呵,你小子就会说话。”梁老板一饮而尽。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怎么样?今晚我请大家划船,欣赏秦淮风光。”二哥说。

“也好,到河上醒醒酒。”三位客户说。

明月当空,飞彩凝辉,酽酽的秦淮河,两岸灯火,倒影辉煌,波光里晃动着霓虹阑珊,如少女娉娉婷婷,千态百媚。河水热闹地流淌着,诉说着那书不尽的风花雪月,说不完的爱恨情愁。痴情的夜风送来阵阵歌声。

秦淮夜月无新旧,

脂香粉腻满东流,

夜夜春情散不收。

江南花发水悠悠,

人到秦淮散尽愁。

不管烽烟家万里,

无更怀里转歌喉。

歌声如使狗河边树林里百鸟婉转,在柔柔的水面上飘曳。“老板,坐船。”船工热情地打着招呼。

二哥四人在码头一站,立即摇来一只淳朴、简约的画舫,非常雅致,古色古香的小红木桌和圆凳,船上一个船工,两个女孩。画舫咿咿呀呀,二哥四人漫无边际地瞎聊着。

“哎,你们有什么服务啊?伺候好这三位老板。”二哥问。

“老板,你们需要什么服务?我们都有。”一个女孩手持七弦琴,袖子滑落下半截,露出两节莲藕似的玉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