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归责 34(第2/2页)

尽管他的公寓里保存着大量珍贵的文件资料,抽烟时他仍然粗心大意,漫不经心。他总是把还没有熄灭的烟头搭在烟灰缸上或者桌子的边缘。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记得加百利讨厌烟味,所以在聊天的时候一直克制自己的烟瘾。他们从阿根廷的经济状况聊到新任美国总统,再到以色列对待巴勒斯坦人的方式,当然,他认为他们的方式让人毛骨悚然。最后,当午后的雨滴开始三三两两地飘落下来,溅起窗台上的灰尘时,他的记忆回到了几年前把加百列带到阿根廷移民办公室偷看档案的那天下午。在那间办公室里,他们从一个被老鼠啃过的盒子里找到一沓已经开始腐化的文件,从那堆文件中,他们发现了一份档案,显示埃里希·拉狄克这个被认为早已去世的人,其实一直都以化名生活在维也纳第一区。

“那天有一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拉米雷兹说,“有一个骑摩托车的漂亮女人,我们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她一直戴着头盔,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我清楚地记得她的腿。”他瞥了一眼基娅拉,然后回头看着加百列,说:“很明显,你们不只是同事关系。”

加百列点点头,但他的表情告诉拉米雷兹,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次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阿根廷来了?”拉米雷兹问。

“我们一直在门多萨品酒。”

“找到了喜欢的吗?”

“蝴蝶酒窖珍藏红酒。”

“05年还是06年的?”

“05年的。”

“我也喝过。其实,我和那座葡萄园的园主还说过几次话。”

“喜欢他吗?”

“喜欢。”拉米雷兹说。

“相信他吗?”

“我对所有人的信任程度都一样。在我们的谈话继续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定好基本的规则?”

“和上次一样。你现在帮我,我以后帮你。”

“你想找什么资料?”

“一位在1967年死于苏黎世的阿根廷外交官的资料。”

“我猜你说的是卡洛斯·韦伯?”拉米雷兹笑了笑,说,“你这两天又去了门多萨,我猜你是在找党卫军上尉库特·沃斯遗失的那笔财产吧。”

“真有那笔财产吗,阿方索?”

“当然有。1938年至1945年间,那笔财产存在苏黎世兰德斯曼银行里。1967年,卡洛斯·韦伯想把它转移到阿根廷,最后死于非命。我手里还有相应的文件能证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