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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川问。

“不好。”

男人简短地回答。

母亲小声地发出悲鸣。

“什么时候开始的?”

“喂,君枝——你说你从战时避难回来之后一直住在这里嘛?”

笹川代替母亲回答,母亲点点头,用小到快听不见的声音说:

“都六年——七年了吧。”

“够久了。”

“果然有吗——?”

“有。”

“魍、魍魉。”

母亲仿佛起痉挛般发出短短的叫声。

而男人则以寻仇似的锐利眼神再度看了一遍房间内的所有东西,朝向母亲粗声大喊:

“屋子房间也是一种箱子!箱子是种容器,不管造得再坚固里面空荡荡也无济于事,重点在于如何充实内容。人也同此理,不管表面粉饰得如何华美,内容充满空虚丑恶之物便是无用。听好!”

男人说出一连串唱戏台词,同时慢慢逼近母亲。母亲完全陷入慌乱状态,神色大变。笹川两眼骨碌碌地乱转,不停擦汗,全身沾满脏污的汗水。

“污秽不管怎么封印都封印不完,这样下去不行,继续留在这里的话——”

“您的意思是要我们搬家?这太残酷了,对吧君枝。”

笹川同时询问男人与母亲双方。

“面相不好,因缘不好,这是因为你赚的是不义之财。”

母亲身体僵直。

“我想,多半是灵魂污浊的——男人的钱。是靠赌博赢来的吧——”

母亲抓着一头未经梳理的乱发,指尖发颤。

“是——是我第二任丈夫的房子——他是流氓。他赌博跟人家起纠纷——离婚时——留给我这间房子。”

“那男人的本性腐败至极。原来是发生纠纷才离开的吗?总之这房子藏着相当不好的因缘。”

“大师看得出来吗?”

笹川询问。男人大喝一声,闭起双眼。

“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伤疤。眉毛细长,鼻梁笔挺,前齿缺了两齿,左手小指应该不是在战争中失去的。这房子——是从孤苦无依的老人那里靠赌博骗来的——他的名字叫荻……,不对,叫直山——”

母亲真是快晕倒了。

笹川有点慌忙地接着问:

“不对吧?君枝,你之前的老公不是叫做荻原什么的?”

“是的——去登记时才知道,那是假名——是化名。本名叫做——直山利一,刚刚大师说的全部——是事实。”

母亲不停发抖,听不清她的话。

赖子还记得那个男人——直山,也记得曾被他揍过好几次。是个浑身酒臭,非常讨厌的人。但是赖子却不晓得母亲曾与那名男子有过短暂婚姻。

那种人也算父亲吗?

“求、求求您告诉我该怎么办!教主大人!”

母亲显得更慌乱了。男人锐利地盯着纸门——赖子的房间看。赖子以为男人看到她了而吓得跳了起来,不过似乎是没注意到。

“舍去不净之财是最好的方法。卖掉这间房子,把钱捐献出来作为净财,总有一天便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