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神经病(第3/3页)

回答完成,她跟着问,“你呢?”

“听音乐吧,不拘什么,抓着就听。有时候是排行榜上的流行曲,有时候是农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淘回来的老碟子。当然,并不是我懂,而是它可以很好的占据耳朵。譬如说,我在做饭的时候,就希望有个东西在响,才会显得我不是一个人。农先生常说我这人不挑,好赖全混一锅,就算有好东西都糟蹋了。可那有什么关系?”

贺云舒被她的说法逗笑了,但又立刻收了笑容,“你们非常相爱。”

“当然,我们彼此了解。”周太太扭头看了一下方洲,“方先生呢?他可真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男士,你们的恋爱故事一定很有趣吧?”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如果从帮助方洲的角度,贺云舒得肯定,但那就是说谎;如果说实话,那势必妨碍了方洲今天的目的。

最后,她决定说实话,“一点也不有趣。我们是相亲认识,约会几个月后就结婚了。”

“可以讲讲吗?我很好奇。”

贺云舒终于开始奇怪起来,和周太太的谈话几乎是单方面的信息索取。她尽可能地问问题,尽可能地要贺云舒回答自身和婚姻相关。不是八卦的态度,反而有种温和鼓励。仿佛,就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心理医生,不知不觉间便让她吐露了全部。一个优秀的心理医生,是给病人营造安全和放松的环境,然后令病人卸下心房,完全地敞开并且自述。

周太太一切都做得很好,唯独低估了贺云舒的警惕性。

贺云舒没再听话地回答,单方面改了话题,对着周太太微笑,然后招呼她喝茶。

之后的谈话便索然无趣起来,直熬到晚餐结束。

华灯初上,贺云舒和方洲立在花园门口送客。

她注视着农先生开车离去,轻蔑地看了方洲一眼——自己说了要坦诚地知无不言,却用这种暗戳戳的办法打探她,仿佛她是个神经病。

方洲欲伸手牵她,她一言不发地上楼,翻箱倒柜地将结婚时候拍的婚纱照和录像带找出来。

那个年轻又愚蠢的贺云舒啊,明明穿着自己不喜欢的大红礼服,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没有用的东西,应该全部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