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客气(第4/6页)

这年头,家家户户就那么几间土坯屋子,家里地瓜最多没处收就堆屋子里,另外今年分玉米都是没脱粒的,社员们直接一辫一辫的挂在墙上、树上、木橛子上。

他们就去别人家顺个玉米,偷俩地瓜之类的。

可偷终归不是个办法,一家子去两次顺人家的粮食就会被发现了。

毕竟这时候谁家粮食都不富裕,墙上挂的玉米,家里人进来出去的都看着呢,突然某个地方少了一个玉米,那就空出一个窟窿,全家的神经都被点了呢。

大家一合计,还能不知道是谁?自然也没的顺了。

然后林菀家昨天又吃饺子、猪肝,他们想去林菀家蹭饭没敢,后来就想在路上缠着林菀。

原本他们想把林菀的碗趁着邵毅翰心脏“疼”的时候给打地上,那饺子沾泥土脏了,他们就趁机偷回去洗洗吃。

哪里知道林菀不上当,一眼识破他们不给机会。同时,他们派去抢猪肝的也失手了。

他们几个越想越气,觉得实在是太窝囊。

他娘的,好好的城里高中生,结果一下子变成乡下人嫌弃的知青。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吃肉!

他们几个发了狠,一定要吃肉。

最后还是邵毅翰有心眼,他想了个招儿,先偷陆大嫲嫲家的鸡,因为陆大嫲嫲家有两只鸡不进鸡窝睡觉,总是在院子梧桐树的树枝上睡。

鸡窝里的鸡挤在一起,一抓就会引起鸡的恐慌,让它们咯咯咯叫,不好偷。但是树上的鸡,只要方法得当,可以让它们不知不觉就被抓了。

邵毅翰已经发现了规律,那些鸡其实很傻,一到晚上就跟瞎子似的。

睡在树杈上的鸡,只需要把一根杆子放在它跟前略高一点的位置,那鸡就会傻乎乎地跳上来。

然后他只需要保持平稳,将那只鸡稳稳当当地抬出去就行啦。

晚上陆大嫲嫲一家子上炕早,冬天又黑,外面只要没动静屋里人基本不知道。

邵毅翰和俞国建就说出去找别的知青玩儿,陆大嫲嫲一家以为他们饿得受不了出去蹭饭,也就没管。

他们不敢在村里吃,生怕被社员们发现,几个人跑到村外去找个地里看青的小屋子,在那里杀鸡洗剥干净,也没有工具褪毛炖鸡,直接用泥裹着带毛的鸡,埋在土里做叫花鸡。

等叫花鸡熟了,剥开泥壳子,里面那股喷香的味道简直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

他们一边吃一边商量着明天偷谁家的,或者直接偷只狗来更过瘾。

只是没想到,虽然他们偷鸡神不知鬼不觉,可社员们也会排除法,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剩下那个就是可能的了。

晚上亲眼看着鸡进鸡窝上树,之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俩知青出门很晚才回来。一晚上也没听见鸡叫,结果第二天早上看看少了一只鸡,这只鸡难道凭空消失了?

这么冷的天,黄鼠狼不会上树去捉鸡,而且能上树的鸡如果遇到黄鼠狼也会叫,不可能毫无动静。

另外如果是黄鼠狼,那鸡肯定会掉一地毛。

可现场没有惊动的痕迹,凶手不是黄鼠狼。

自家人对鸡宝贝得很,更不可能偷吃,而且家人晚上都没出门。

那就只有邵毅翰和俞国建俩。

虽然没看见他俩偷鸡,但是他俩夜晚出去很晚回来,看似不可能,也应该是他俩。

陆大嫲嫲和孩子们留了心眼,就瞅着他俩找证据,结果发现他俩的鞋底上沾着泥,而且邵毅翰的鞋帮上还有鸡血,鞋底粘着小鸡毛。

肯定是他俩偷鸡出去吃了!

陆大嫲嫲让家里小孙子孙女们盯着他俩,看他俩鬼鬼祟祟的又要出去,就赶紧拦着不许他们走。

双方一个有火一个有鬼,一吵吵就直奔导/火/索上去了。

邵毅翰和俞国建当然不承认了,只要没被抓着,就没证据,哪怕他一晚上没回来,也不能说他吃鸡去了。